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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綱眨了眨似醒非醒的眼睛,佞笑道:“殿下,千載難逢的機會呀!他要是不走還不好辦呢,他這一走,就不是我們把他揪回來,順理成章,是皇上將他抓回來。”紀綱說著, 頓了一下。
高煦來了興致,卻不明就裡,坐直了,罵道:“少他娘賣關子,快說。” 紀綱連打了幾個哈欠,接上了心氣,疲憊勁才算過去:“解矮子過去是閣臣、翰林學士、右春坊大學士,被貶到交趾,無故回京是一錯,還趁皇上不在時私覲太子,又是一錯……” “哈、哈、哈,”高煦大笑起來,“原翰林學士私謹太子,把皇上擱在一邊,君臣之禮何在?好你個錦衣衛使,一箭雙鵰,羅織起罪名來不費吹灰之力,皇上命你管詔獄,算 是選對人了。小枚子,叫王斌、朱恆來,給老子好好寫個摺子,我要狠狠地奏他一本,叫 他嚐嚐和本王爺作對是個什麼滋味,錦衣衛的天牢是個什麼滋味。”
朱高煦愈加興奮,一下子從座椅上跳起來,手舞足蹈,一堵牆一樣在眾人面前晃著。 手到擒來,如探囊中之物,就可以把太子身邊最知近的人拿下了,逮瞭解縉,大刑伺候, 詞連眾人,把那些依附太子的統統拿下,沒有了羽翼的太子看你還能做什麼。他的眼前, 甚至出現了一個褪了毛的、光禿禿的、躺在刀俎上、蹬直了雙腿、等著下鍋的白條雞。
還沒等枚青答應,紀綱忙站起來勸阻:“殿下稍安,臣思慮著,叫王府人寫摺子不妥, 還是讓陳總憲的御史來,七葷八素的,都可以裝進去。至於殿下,大熱天的,作壁上觀, 在一旁搖扇就是了。”
高煦“嗯”了一聲,回到座椅上,似有所悟。前日和趙王一同在北京上奏時,父皇那冷峻的面色又突然浮現在眼前,揮之不去。他穩了穩神,認真地看了看紀綱和陳瑛:“就讓御史寫個摺子。陳瑛,看看找誰合適?”
“袁綱、譚衍最合適,可如今都在獄裡,不知殿下何時能救他們出來。” 嘿!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明天就出來。”朱高煦沒好氣地甩了一句。 陳瑛只想著屬下的安危讓漢王不滿,高煦原來就覺他首鼠兩端、忽冷忽熱的,今日一見,更覺此人不仗義,不能深倚。其實,陳瑛效忠的是皇帝,原不打算攙和進皇家的事裡, 但當下的情勢,非左即右,加之又和高煦熟識,由不得他不攙和,不站到高煦一邊。高熾 雖勉強立為太子,皇上卻還在青睞和寵任高煦,又讓陳瑛感到迷惑,加上紀綱拉扯著,心 思也就放在漢王一邊了。他雖和紀綱沆瀣一氣整了不少案子,心裡卻看不上這個巧舌如簧、 色利燻心的傢伙。但他又不得不承認,紀綱今天是抓住瞭解縉的七寸,寫摺子一事也在理,而跳出都察院由旁人來做,不是更好嗎?他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等於是在消除太子羽翼的事上出了奇兵,管保你漢王喜出望外。 “我替二人先謝謝殿下了。”陳瑛說著,給漢王叩頭,把解救二人的事鑿實了,而後,不緊不慢道,“御史寫摺子,天經地義,但來來去去總那兩個人,皇上也會懷疑。臣已為 殿下物色好了一個人,就是前禮部尚書、左春坊大學士李至剛。他被貶為禮部郎中,在呂 震手下受盡了窩囊氣,可他不認為是他自己託請出了事,一直認為是解矮子進了讒言,前 番解縉被貶廣西,再去交趾,都是李至剛落井下石,兩人結怨非一日之寒。臣找人說與他, 由他寫摺子,告御狀,叫他原太子府的官員狗咬狗一嘴毛,撕咬不清,皇上不是更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