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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
了禪認真地端詳少年,渾濁的眸子運出微弱的金芒,神色如六月的天,變幻不定。
少年面黃肌瘦,邋里邋遢,卻眉高氣足,雙目炯炯有神。
若說他心性沉穩,談吐得體,舉手抬足卻又有市井之氣,眼裡隱藏著桀驁。
恍惚間,了禪大師從少年身上看到了三種動物——狐狸、豺狼和獅子。
了禪皺起了眉頭,讓這孩子下了山,究竟是福是禍?
少年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心下正嘀咕著“老和尚莫非知道我的身份,打算對我出手?”
了禪大師忽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擒住他的手腕,另一隻運向了他的印堂。
“老禿驢,你……要做什麼!”
少年怒罵,試圖從了禪大師手上掙脫開來。
了禪大師不為所動,一手按在少年的額頭,金剛威勢頓時壓了過去。
少年哪裡是了禪大師的對手,轉眼被金剛威勢壓得無法動彈,周身骨頭被無形的力量擠壓得“嘎嗒”作響,鑽心的疼痛走遍全身,除了哇哇痛叫,便無下文。
少頃,禪大師鬆開了手,目光卻是異常火辣,似是在期待著什麼。
少年怒目圓睜,壓著急促的喘息,心裡滿是疑惑。
“難怪,難怪……”
了禪大師沒頭沒尾來這一句,少年聽得雲裡霧裡,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警惕地盯著了禪大師。
“老禿驢,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加害我?”
了禪大師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小兄弟,可聽過萬佛寺?日後你若想學習無上妙法,或是遇上難事,萬佛寺皆為小兄弟敞開方便之門。
此物便是憑證,在西涼境內,只要小兄弟亮出此物,便可暢行無阻。”
了禪大師將白玉寶珠遞給了少年,又道:“小兄弟不必顧慮猜疑,老衲對你並無加害之心。”
萬佛寺是佛門正宗,西涼國教,地位尊崇無比,任少年再孤陋寡聞,也曾聽說書先生說過不少萬佛寺僧人救世為懷、普度眾生的輝煌事蹟。
上下打量了禪大師,見他言語真誠,並無噁心,少年半晌才打消心中的顧慮,將白玉寶珠收起,躬身道謝。
了禪大師滿意地點點頭,向遠處的道士行禮告別。
少年把玩著寶珠,目送著了禪大師邁著虛浮的腳步下山,不免有些擔心起來,老和尚內傷嚴重,現在下山難保不會死在回西涼的路上。
萬一真讓我言中了,萬佛寺的僧人會不會找我麻煩呢。
原以為有了這顆寶珠,他日與萬佛寺也能攀些交情,現在看來極有可能變成燙手山芋。
唉……我還是把這件事想得簡單了,不到萬不得已,寶珠還是不要輕易示人為好。
道士不知何時出現在少年身旁,望著天空飄起的楓葉,說道:“世人皆有所求,或是揚名立萬,或是權傾天下,便是這修佛多年的老僧亦不能免俗。”
“你上山十年,既不求武學,也不求方外之道。碌碌無為,豈不荒廢光陰?”
這是道士頭一次與少年開口說話。
少年哪敢慌神怠慢,轉身準備回話,但見道士老態龍鍾,倍感吃驚。
轉眼之間,真人便老了數十歲,莫非他已然悟道,不日便要捨棄泥垢之身,羽化飛仙?
雖作此想,但少年不敢多言,也覺得有些荒誕。
想他八歲來棲霞山,自此與世隔絕,忍受十年寒苦,豈會無所求。
只因在山上聽道士誦了十年的經,他早有明悟收穫,卻因心中還有一事想不明白才不願下山。
“世道艱難,小子不過螻蟻,苟活於世,求不求的,有什麼意義。”
少年眉眼微抬,故作輕鬆,其實他心中所想,道士只是看破不說破。
不然十年前他也不會開啟方便之門,更不會每日與少年誦經傳道。
對此,少年亦是心知肚明。
“心有正道天地寬,一切皆在於心。只知坐而論道,縱有所求,亦不過鏡花水月。”
少年眼珠子轉了轉,反問道:“真人得道了嗎?”
道士坦然,說道:“半腳入門,未曾得道。”
“真人既然還未得道,又怎麼知道是何物?”
面對少年的狡猾之辯,道士分毫不作計較。
“相遇是道,分別也是道。大道無形,便如長江之水。讀書人取之,為往聖繼絕學,著書立傳,教化百姓是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