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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眼,日後下山去,難免會遭到算計。”
都說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重文抑武的大炎國,能見著高人對陣比拼,實屬罕見,便是遭些苦,也是值得。
少年暗自思量,打消了耍渾的念頭,“還是看他倆如何分出個勝負吧。”
於是找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遠遠地瞧著老僧和道士對弈。
局勢到了決定勝負的關鍵時刻,慈眉善目的老僧難得露出了凝重的神情,躊躇半晌落下最後一子。
道士依舊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不假思索,抄起棋子便落。
狂風停了,烏雲散去,鳳翔峰恢復往日的寧靜祥和。
鮮血落在棋盤和僧袍上,如同一朵朵殷紅的桃花。
“阿彌陀佛,老衲輸了。”
老僧身形有些搖晃,雙掌合十,眼神有些渙散,他的聲音摻雜著遺憾落寞,更多卻是悲憫。
“承讓!貧道能與大師在此山林之間煮茶手談天下,乃平生快事。”
“真人,棋局對弈不過是你我二人的遊戲罷了,而國與國之間縱橫捭闔,交兵伐武,賭的卻是黎民百姓的生死。
老衲說服不了西涼國主,也阻止不了真人偷天改命,實屬老衲之過,唉……”
老僧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大師,何須自責。前世因,今世果。今所受,皆是昨之因;今之為,亦種明日果。”
“百姓疾苦,戰亂不斷是因;群雄並起推翻暴政,天下安定是果。君王賢明,國家強盛,君王昏庸,社稷羸弱。強國吞併弱小,何為因,何為果,還能分清個前因後果否?”
“十年前,那孩子來棲霞山,某家開了方便之門;十年後,大師來棲霞山欲斷天機,卻惜敗某家之手。二十年、三十年後,西涼統一天下,還是各領風騷,大師又怎知此番種種不是定數?”
“佛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而我道家亦講究個無為自然。大師與貧道,過去現在,有所為有所不為,是有為法,亦是自然。”
道士的聲音清脆悅耳,卻沒有半點感情起伏。
他偏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少年,笑了笑:“若真能分出個理所應當,那天命該是無常,還是有常呢?”
老僧聞言一怔,臉色變得愈發蒼白。
與道士對弈的這三日,拼的何止是定力和心力,而是賭上了一輩子的修行。
輸贏一定,老僧一身渾厚的佛功便化了去大半。
道士坦誠直言不見喜怒,亦無凌人之意,藉著天下局勢變幻將諸法空相的道理娓娓道來,佛道兩家經典融會貫通,毫無可攻的破綻,境界上老僧便已落了下乘。
老僧原是西涼萬佛寺的了禪大師,因受國主之託,才不遠萬里來此斷機緣。本意是為天下蒼生,但何嘗不是仗著一身修行影響天機。
方才為勸道士罷手,搬弄道家經典,高談闊論。他修了一輩子的佛法,卻連“諸法空相”四字都不曾明悟,卻還在人前班門弄斧,當真是羞愧難當。
“道法自然,是為如來。阿彌陀佛,老衲自認坐禪空性,不過坐井觀天罷了。今日得真人點撥,實乃三生有幸。”
了禪大師有所明悟,雙掌合十,恭敬地朝著道士拜了一拜,便起身踉踉蹌蹌地走向了少年。
走到了近前,少年一臉茫然,不知這老僧要作何計較。
了禪大師脫下手腕上的白玉寶珠遞給少年,笑道:“初次見面,不曾準備禮物。這顆珠子陪老衲多年,雖不是什麼稀罕物件,倒也沾了些許佛性,送予小兄弟把玩吧。”
寶珠宛若雪蓮潔白無瑕,珠圓玉潤,靈氣內斂,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少年並未伸手去接,他不曉得了禪大師的真實身份,不過識人觀物的眼力還是有些。
眼前這顆白玉寶珠既是老僧修禪唸佛的修行之物,日夜受教佛理梵音,餐香飲露,其貴重程度已非世俗金銀所能衡量。
將如此貴重之物贈予他這個毫不相干之人,若無所求,了禪大師的用意還真難以捉摸。
少年長於江寧魚龍混雜的市井,兩面三刀、陰人耍奸之事司空見慣,也常聽說書先生街頭茶社胡侃,終歸還是明白些道理——天上掉的餡餅,是要命的刀子。
“多謝大師美意,無功不受祿,小子愧不敢受。”
了禪大師微微錯愕,沒想到少年拒絕得如此乾脆,反倒高看了幾眼。
十年清苦可以成就一個人,也足可以毀掉一個人,光是這份耐得住的性子,就絕非等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