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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覺得在萬一咱們兩個會掐架之前,有必要跟你講明白我是誰。”
早上6點,帕西瓦爾就被納塔麗叫醒,他左耳朵聽她溫聲喊自己去刷牙,正在奇怪這些邪教徒怎麼會對自己這麼好,右耳朵就聽見,自己腦子裡第二位訪客說了上面那句話。
“你是誰?”帕西瓦爾不確定自己僅僅是心裡想這句話對方能不能聽見,於是他說出來了。
但是淺灰色頭髮的納塔麗把柔順的、煙雲一樣的髮絲撥到耳後,她說:
“我是……我是納塔麗呀,我該叫您什麼?加埃蓋諾,還是帕西瓦爾?”
同時,帕西瓦爾聽到了腦子裡另一句話:“蠢貨,你不出聲我也聽得見,別讓她發現我的存在。”
“好,看來你們已經把我調查清楚了,帕西瓦爾名義上已經死去,叫我加埃蓋諾吧。”帕西瓦爾說。
然後他在心裡說:“你也是,只敢躲在我腦子裡的膽小鬼。”
(之後將使用加埃蓋諾進行敘事。)
於是加埃蓋諾開始痛苦地同時處理兩邊的資訊,他儘量理清邏輯。
右邊耳朵的聲音說:“我本來也是帕西瓦爾,我被坍縮彈炸了,然後就來到了一個被海面平分的地方,海下有個黑影子,海上有許多倒立的建築,然後我就立刻失去意識,等我再醒過來,就發現自己蹲在一片黑暗裡,頭頂是以你為第一人稱的經歷,我能聽見你講話和你的內心想法。但我很難真的干涉,只是很困惑。”
但左邊耳朵說:“我本來是在環聖塞勒涅深山一個小山村的女孩子,我的父母相繼死去,我叔叔嬸嬸佔了我家。我睡在一個破木板床上,每天為他們做粗活。等到我大概十歲的時候,他們突然讓我出嫁。在婚禮上,我才知道我是被他們用兩個巴里爾賣給對方,給那老頭的兒子配冥婚,還要活活燒死我,是您……是靈主救了我。”
加埃蓋諾聽著兩番話,一邊同時回覆他們兩個道:“我知道了,誰都不容易,這種事,換了我也會生氣的。”
063被他說笑了:“你,你別光不容易啊,我們兩個是怎麼回事你清楚嗎?我得從你腦子裡離開,我可受不了被枷鎖束縛的感覺,我要自由!”
納塔麗沒有想到,加埃蓋諾不僅不想跑,還有好氣性講話,她立刻十分殷勤遞給他一塊毛巾:“加埃蓋諾先生,我們保證,在靈主甦醒之後,會給您準備一具新的、與常人無異的身體,靈主的手段足夠做到這一點,我是說,即便現在,做出一具不影響正常生活的粘土身體,我們也是做得到的,你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
加埃蓋諾點點頭,把毛巾接過來,既回答她,也回答063:“挺不錯的,我也希望不與靈主共生。能把靈魂從這具身體裡分出去,這是個很好的主意。”
但063不好糊弄,他繼續佔據右邊耳朵:“你等著,萬一是卸磨殺驢可就好玩了。你還沒擺脫我,就先被靈主給我們倆都擺脫掉。”
納塔麗領著梳洗完畢換好衣服的加埃蓋諾走出房間。他從周圍的裝飾風格看出,這並不是昨天自己“拆家”的那個地方。而是一個教堂的內部——準時這些坍縮教徒趁我睡著,轉移了陣地,真夠警惕的。
巨大的連綿的菱形窗戶用焦、深、淺、淡、清五種灰度的藍琉璃鋪好,以海藍碎寶石鑲角,鎏銀做窗框。在聖塞勒涅的高山上,總給人一種天亮更早的感覺,剛剛六點半,光線細細碎碎折光到周圍每一個角落,然而教堂內部並未點燈。這就像像是在軟細沙鋪滿的海底,記錄一場明亮與暗夜的婚禮。
巨大的窠銀工藝製作出四翼神靈,它將骨架高高延伸出去,雕塑師以實體制作出灰煙效果,縈繞周身,不能看清他的面目,而頭部的觸手肆意飛舞,兩具身體連在一起,都接在腦袋下。光點、光絲、光粒在雕像上閃動。
加埃蓋諾看得有些呆了。
教堂穹頂壁畫很高,頂部到周圍牆壁的上三分之一位置,被均勻分為八大部分,講述了顛覆之鏡的故事。絢麗生動的色彩表明它並不具有悠久的歷史。最小的塵埃也無處遁形則暗示它是如何被教徒們精心擦拭過。
先是第一幅,天地一片混沌,邪靈遍地橫行,還未誕生真正意義上的人類,更沒有陸地與海洋等等物事的區別,五花八門的不能描述的顏色、形狀充斥著這一部分。
第二幅,一束灰濛濛的光從影象中央出現,它是伴隨著天空與海洋的分割一起出現的,它既溫暖又冷漠。但它確實分開了一切。飛禽與游魚有別,清而輕與重而濁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