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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芙若已經去世。
正在赫穆打算彈龜甲板中提到的《愛,死亡,與芙若》系列的第一首曲子時,半頁殘稿從這一打中掉出來。它上面未標任何名目或創作背景,明顯被扔到水裡過,不僅出現嚴重縮水,捲曲和變形,甚至略帶腥味。一部分音符漫濾不清,必須湊近才能確認。在這些痕跡中,一個大大的褐色叉號的上半部分引起赫穆的注意。幸好,畫這個叉號的墨不是顏料。赫穆仔細辨別之後,發現了一個驚人事實——這個叉號是用手指沾著血液畫上去的!
他愣神想一會,趕忙找到一張空白紙,把這半頁稿子重新抄寫下來。第一句是平平無奇的起手式,直到前三個八拍結束之後,都跟厄絲肯的一貫風格接近,熱烈藏在遏制的平靜下。直到第四個八拍,好似誰將草原奔騰野馬的身體接在毛蟲脖子後面,它疾風驟雨的、不加整合的鼓點敲在赫穆心裡。他在琴上彈出一段,不顧一切的敲打琴鍵,但漸漸發現以自己的水平,很難叫清其中幾個轉音。於是停下手指向後看。
馬上來到被血跡汙染的部分,赫穆一邊嘗試還原,一邊無意識地哼唱,它是鋒利而冷酷的顫音集合,十分突兀,厄絲肯把一根剛立在地上還未站穩的標槍接在野馬屁股後面。
“太難聽了,”063說,“我的耳朵想罵娘。”
赫穆沒聽到這聲抱怨,繼續向下哼唱,在亂砸琴鍵一樣的轉調之後,總體調性降低,哀怨而肅殺的長音嗚咽地游出。赫穆一邊唱著,眼裡的光芒像夕陽一樣投入暗色。他慢慢躺倒,躺在書房一塵不染的木地板上,頭髮貼著木頭的紋理,輕輕磕出一聲響。然而他只是躺在這裡,兩眼看著天花板和隨風吱呀搖擺的吊燈。窗外面是晴朗的無限風光,他的神情逐漸冷寂下來,像是走進不知長短的黃昏和午夜。
良久之後,直到窗外日頭偏西,再世以太才怏怏地說:
“不是晴天,那天在下雨,有長蛇狀的閃電。”他的手指瑟縮著,一點點摸索地板上散落的曲譜,指節拍打節奏,然後說,“他在哭,不停地發抖。063,你說的對,這又跟他蓄謀已久的齷齪心思矛盾……不敢承擔後果,他只是暢想。但是最後一點底線,被他邁過去了,是不是?我不奢望能懂他……這真難受……”
063怯懦地說:“兄弟,那個,你還好嗎?我有點害怕。”
“走,”赫穆擦乾眼淚,眨著酸脹的眼皮說,“我們去找下半頁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