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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頂向下塌陷,危險地顫抖。姐姐眉心和瞳孔的顏色越來越暗,肺部的炙燙叫她不能入睡,時不時咳的厲害。卡恩吸吸鼻子,這個故事已經講到了尾聲:“父親把禮物拿出來,那是一盞完全用冰雕成的燈籠!火焰在它肚子裡唱歌!姐姐,我也想要冰燈……我們以後還能看到燈籠,還能把它們掛起來,掛到屋簷上嗎?”
他湊近姐姐被病痛折磨的通紅眼睛,嗚咽的說:“要是……要是我掛的時候,不小心把冰燈摔壞了,可怎麼辦呢?”
女孩模模糊糊地回答:“沒關係……等過幾天,我想辦法雕一盞送你……”
“好!”卡恩用冰涼的手給她額頭降溫,“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病好了,就給我雕一盞!”
一隻瘦長的手抓住斯凱克的胳膊,拍拍綁著稻草的粗線繩:“斯凱克,你在想什麼?”
“呃,以前的一些事情。”冕下不太想跟任何人說起在災厄深淵裡開出的花。那是祂獨有的,是祂甘願為人類作出任何事情的出發點。
赫穆不愛強行讓誰講述,只能對這種敷衍的回答不置可否,“好吧,我剛才在考慮,現在這種旱災的情況,冰燈能對你恢復力量有用嗎?送你一盞什麼樣的好呢?”
赫穆臉上焦灼的汗水在斯凱克看來是這樣不真實,祂還沒有從漫長的回憶裡出來,渾身都在發冷。斯凱克的紅色嘴巴嘟囔幾句,才說:“沒用的,上次是上次,這次是這次——如果找不到這顆心臟,旱災就要一發不可收拾。”祂的聲音漸漸降低,眼神空洞,向四野看去。
“唉,那好吧,你想想也許我們能努力的方向,我得睡一會,明天再為旱災想辦法。”
最近大約都是晴朗的,晚上才有這許多星星。同伴已經開始打呼嚕,斯凱克冕下橫豎睡不著,就仰頭數那些星子,它們太明亮了,明亮的如此奢侈,總是讓祂忍不住想到爐火初熄的、漆黑的雪夜,男孩扒開塌陷的布料與支架,點上最後一根火柴,將它插進晶瑩剔透的冰盒裡,守著早已冰涼的姐姐永遠地睡去。那盞冰燈被抽空胸膛為人類取暖的斯凱克小心捧起,放到空蕩蕩的軀殼填補心臟的位置,溫和而有力的光穿透黑壓壓的夜幕,雲開雪霽,風止冰消。
許多年都是如此,冕下最討厭這種感覺——在千辛萬苦找回自己是誰的前一秒,與受自己庇護的人們被迫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