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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凱克冕下伸出雙臂,做出擁抱土地的樣子,祂深情地看著地上一朵花瓣凋零的小野花。像撫摸自己孩子一樣撫摸它。“那走吧。”冕下沒有把小野花摘下來,祂輕柔地從這花朵頭頂越過,像是一隻秋天已經吃得很肥,然而不失靈活的棕色野兔。
“冕下……”赫穆叫住祂,“您如果沒有被我們放下來,要去哪裡呢?一直在這不動嗎?”
稻草人端著架子,蠟筆眼睛裡有一種淺淺的倨傲:“我是人類的神,人們遊歷四方,我就走遍天下。人們不帶我,我就寸步難行。人們在利用我之後又拋棄我,我就從被遺忘的天涯海角趕來,跟上他們。”
他的圓眼睛很亮,黑色蠟筆點出一點亮光。“這家主人的小女兒給我畫上紙臉,我被人賦予靈,方得降臨世間。”然後祂的眼睛變成一片霧濛濛的灰。祂略帶一絲傷感地說:“那孩子舉家搬遷,沒帶著我,我就孤身站在這荒野之上……”
赫穆的嘴唇抿一抿,不失風趣地安慰道:“您是位寬宏大量的哲學家。”
“我的個老天鵝呀,”威斯緹託刻意飛身躍起,想要離他倆遠些,“我們這個該死的隊伍裡,本來就有一個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者,現在又多了一個喜歡胡言亂語的哲學家!哈,我跟二位高貴的紳士保持一些距離吧,免得被你們傳染酸腐的臭氣。”
冕下很高傲,祂對那些田地裡的東西有多慈愛,祂對人類的同伴就會有多容易不免地露出高傲——正像任何一個善於侍弄糧食而因疲累感到不耐煩的老農人一樣。聽到威斯緹託明晃晃的譏諷,斯凱克冕下不是沒用的赫穆,祂絕不會容忍。
地裡帶著土沫沾著草屑的稻葉揮揮灑灑地飄舞,在空中變成幾個碩大的單詞。
“人類安全威脅者、脫韁的逃跑主義者、一點就爆的匹夫、”威斯緹託不清楚這小稻草什麼時候把自己渾身上下看個一清二楚,他對這些不實評價感到憤怒。這個某種意義上講一點就爆的匹夫撕碎塔夫綢手絹,無數纖細的銀絲化成飛花穿插在稻草人的身軀裡,稻草編織成的軀塊能有什麼連結度,被塔夫綢輕而易舉分解。
但是斯凱克冕下不是用“大分解術”就能打敗的存在,祂的全身化作無數稻草,又從無數稻草再度聚攏。成為一尊通天的巨人像。祂自上而下,平靜地看著威斯緹託。潛行者心知不妙,轉身就跑,像一條脫韁的野狗。
斯凱克冕下乾脆變成一陣稻草做的龍捲風,將他吸到風暴中心,捲起來向天上一推。威斯緹託長嚎一聲,斯凱克把他當成手心裡的一顆石子,顛上顛下。三個巨大的單詞牢牢貼在他後背上,他不想接受那三個詞,也是不得不接。
“救……啊!”威斯緹託走形地喊,“救……”這傢伙一求饒,斯凱克冕下便展現出人類最大的美德:仁心,將他輕輕地放到地面。一陣風帶著冕下的嘆息飛下來:“走吧,威斯緹託·席卡若先生,我還要感謝你,幫助我回憶起這樣多的東西,看來,我很快就會重新找到自己的神位了……”
威斯緹托實在討厭這個沒有邊界感又只顧自說自話的煩人傢伙,他的火氣本來都高高揚起來,但是揚到一半,另一個念頭在他的頭腦中萌芽瘋長。這個小稻草並不弱,很快自己的保鏢工作就可以結束,此刻跟它虛與委蛇,假模假樣一番,等再來一個能保護鐵廢物赫穆的保鏢,還讓他威斯緹託費什麼心思呢?
“行吧。”潛行者把手上每一根關節都捏的咯嘣咯嘣響,“快進城,要宵禁了。”
他們仨走過一條平坦的大道,進下一個小城的正路都撒過鹽,沒有不長眼的植物冒頭。一塊草率的稻草影子,一件飄飄蕩蕩的衣衫,一個拎著開裂手提箱的男人,他們在月光下,在這條大道上走著。月沒有顏色,它能讓人的影子有顏色。三個影子的邊緣都發著清爽的微光,棕紅色的爪子從那些光影交織的位置生髮出來,向外蔓延。影子隨著步伐的邁動飄逸著。
離城門尚且有段距離,這件單薄的衣衫停下來。“別走了。”他對稻草和手提箱男人說,“城門沒掛黃色燈籠,宵禁已始。”稻草伸出祂兩條扭動的手臂,搭在另外兩位同伴的身上。
“那麼,兩個信徒,我們只能呆在城外野地裡了。”
拿著手提箱的男人正要說些什麼,從他們身後就傳來一些腳步踩踏的灰塵聲。是一班紅紅綠綠的男男女女。
“城門關上了?”一個嬌俏的女孩子聲音在塵土連天的人影裡十分軟糯。
其他的聲音並不是很清楚,依稀知道是不同的傢伙。
“你非要在法夫納看熱鬧,抓人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