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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穆一邊重複斯凱克冕下的要求,一邊以一個扭曲的不成樣子的姿態單膝蹲下,勉強完成了這些動作。稻草人卻還不滿意,對腳下的人類說:
“然後,你要畢恭畢敬地喊,‘一切田地的守護者,人類立身的根基,至高無上而又平易近人的斯凱克冕下,我祈求成為您的信徒’!”
威斯緹託本來在邊上看好戲,聽到這個要求,他走到赫穆旁邊,小聲說:“這種話不能亂講的,你考慮一下。”
赫穆盤算幾秒,總歸覺得跟這個小稻草人玩一會“神明過家家”沒什麼大不了,於是他把斯凱克的話原封不動複述一遍,極盡誠懇卑微。
在赫穆頭頂,稻草人斯凱克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它的兩條手臂囂張揮舞著,像是擁有天下子民的帝王。
它拿捏著語氣說:“那麼,我允許……”
噗——譁!斯凱克冕下的話音未落,它待著的這塊木樁猛地從中間斷成兩截,咔嚓一下,小稻草人的身子難以置信的向後栽倒,好像它承受了它接不起的什麼東西,要被無形中的法則抹殺。無數的稻草嘭地炸開,它那幾塊破爛的裹身布也爛成碎片,那方塊白紙上通紅的嘴炸得到處都是。或發黴或乾癟的稻草如同墜落的星星,掉了赫穆滿頭滿身。
“這是……”赫穆不明所以。就在他詫異時,這些稻草被一陣看不見的龍捲風聚在一起,它們迅疾地重聚,一眨眼的工夫,就重新變作了稻草人。只不過,那張畫著面孔的白紙好像不是稻草人自帶的,它還是碎片的模樣,拼不起來。稻草人用兩條手臂捂住它,把他們按在自己枯黃的臉上。
威斯緹託好像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出,偷偷笑了一聲。
稻草人用輕咳來掩蓋自己的尷尬,它外強中乾的神態難以消退。(真奇怪,雖然對方的紙臉都碎了,赫穆還是能從稻草上感覺出它的情緒)。它訕訕地說:“呃,這張臉是農田主人的小女兒用蠟筆給我畫的,她是在我醒來後,願意相信我的第一位信徒,呃,我准許你們跟隨我,要不要收你們當信徒,我還得考慮一下……呃,現在把我重新放回到木樁上去吧。”
木樁的斷面極其光滑,幾乎是一面可以照人的鏡子,不像是被用斧頭或任何鈍器砍斷。赫穆中肯地說:“冕下,您回不去,這個斷面您也看得出來,顯然不是我們兩個能做到的。您是不是得罪什麼不得了的人了。”
稻草人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
“星星星,這是誰幹的?”它現在是一個有腿有手的可移動稻草人,於是它開始認真地一邊徘徊一邊思考。“誰?是不是覬覦豐收之神的神位?誰?難道想分走我的信徒?你們惹怒了偉大的斯凱克冕下!”
嗯,豐收之神是一個稻草人,倒也合理。赫穆這樣想著,嘴角就忍不住微笑,他拍拍稻草人的肩膀——它從木樁上倒下來之後就比赫穆矮一些了。赫穆關切地說:“豐收之神,您是哪位神靈冕下的天使或是從神嗎?我們兩個要往西邊去,是不是能到哪個教堂跟神講一講您的困境?”
斯凱克的稻草腦袋旋轉一百八十度,拉長脖子將臉伸到赫穆面前,它的紙臉氣得嘩啦啦掉落,這火氣很旺,旺得要把自己點燃。它自豪而激昂地高歌道:
“我是正神!不是什麼從神!我來自人類,我的信徒是什麼樣,我就是什麼樣!凡是殃旱塗澇,深災重疫,凡有質妻鬻子,白骨露野,斯凱克冕下都會降臨世間,點枯為穗,指死為生。濟苦解難,挽困扶危。降下五風十雨,救民千瓦萬戶。”
這一番高論講完,它滿意地點點頭向四周致意,彷彿在等待掌聲。田野裡十分寂靜,蛙鳴稀疏,草蟲無聲。稻草人的身後就是正在開裂冒煙的土地,它的高歌確實有那麼一點可信性。
赫穆愣住,慢慢地說:“什麼?”他不是不懂話的內容,他只是覺得描述很扯,起碼任何居民都知道,豐收之神是被人們封的神位,並不是“自古就有”,也不是“創世造人”的。是一個被放在人心裡的念想,而不是一位真正可以起到作用的真神。可是誰聽說過稻草人能講話呢?
潛行者把頭髮上的稻草清理乾淨,漫不經心回答道:“就是說,它是個災星。走到哪,哪就缺衣少食,賣兒賣女。”
稻草人呸了一聲,抓起地上的幾把稻草揚他臉上,鐵鍋炒豆般反駁道:“我不是災星!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來到世間,人們不知感恩,已經將我遺忘——”
說到遺忘這件事,它的身子前後搖晃,好像很是痛苦。
“去你的,”威斯緹託剛剛認真清理的頭髮又被稻草佔領,他的鼻孔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