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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里特城作為教權鼎盛的教興之地,它的氣質與塞勒涅截然不同,整天給彼得家歌功頌德的人相當少,近乎為人不恥。因此不樂意被“彼得文字獄”波及的傢伙都湊到這裡,想諷刺國王豪奢就倚馬萬言,想譏笑王后不忠就洋洋灑灑。那彼得家祖祖輩輩的國王們,誇口自己文治武功時要舉文化鼎盛的例子,竟然不得不推崇這個最有逆反心態的城市。
在一部分早期版本的《德米特福音書》中提到,德米特是一個好吃懶做的廚娘的兒子,這位“慈母”生了四個兒子,她對難產出生,差點導致自己大出血死亡的小兒子德米特尤為不喜,於是只讓他幹活,還不給飯吃。但在德米特變成令人傳頌的大天使之後,另外三個孩子卻因為溺愛過度變成不學無術的混蛋。關於慈母多敗兒的俗語在雅各里特實在太多,人們跟鄰居吵架時,不罵對方那偷雞摸狗的熊孩子,卻說鄰居妻子是個不會教育的懶廚娘。
雅各里特的跟塞勒涅迥乎不同之處體現在,即使你坐到終結教堂門口怒罵說:“終結之末這慈母養的敗家兒,我拜了你幾年,還不收走我仇人的命!你是什麼公平?你是什麼仁愛?”都不會有人跳出來指責。但悖論在於,越是這樣,人們越從心底裡佩服這位神靈和祂手下教職人員的氣度,而不願意藉著生活不順心衝他們撒氣。
之所以赫穆讓潛行者來音樂劇院門口會合,不止是因為它離咖啡廳有段距離,能有效甩開林恩可能的跟蹤。主要是這座聞名遐邇建築的設計師別出心裁,將外部輪廓設計成風鈴花的樣子,花瓣向外展開,在地上投射好大一片陰影。既讓欣賞它美學高度的人嘖嘖稱奇,也讓赫穆這樣又累又渴的旅人能在涼爽背陰乘涼歇腳。
風鈴花這樣出名,以至於當地人坐馬車,跟車伕說的都是“到大風鈴花那裡去,快些腳程,給你兩倍的小費”,以至於他們忘記了它本來的名字,“謬思微笑”,這名字當然是個諧音雙關——到這間劇院裡演出的,大多是新銳怪異,一時不為人接受的劇目。誰讓“荒謬的思索”是“繆斯”女神給你最好的禮物呢?以至於你帶著劇團來到這,表演內容卻是老紳士們愛看的什麼王朝更迭,天命在我,什麼愛德華六世被彼得大帝斬於馬下,演的多好都要被觀眾喝倒彩退票。
千年前朝曦聯邦的大詩人巴赫曼曾經來到此地,觀看它最受歡迎的諷刺喜劇《彼得還鄉》,整齣戲一共三幕——總結來說,無非是彼得一世坐擁國土後回鄉百般炫耀,但遭到鄉鄰質疑嘲笑,而彼得發怒要懲罰對方,反而被自己務農歸來的老父用掃帚一頓好打。彼得一世有沒有這一出先不細究,它敢演卻令人不得不高看。巴赫曼盛讚它不卑不亢的美德,說:“看著吧,即使我的時代結束,我的詩歌無人傳唱,這個劇院也萬年長青。”(注)
如果讓威斯緹託來評價,他肯定會說繆斯不是一位真正的神,沒有用處,也降不下神諭法術。可是讓靈感時常陷入枯竭的詩人來看,她就是一切。同樣,潛行者對被教廷美化的終結之末也嗤之以鼻,祂號稱掌管法律控制公正,卻不能在六歲孩子喪母之時感化嗜財如命的法官讓他給殺人兇手定罪,還被害者與她兒子一個公道。
劇院的種種傳奇過往在腦海裡迴響,赫穆擦擦汗,抬起頭仰望風鈴花頂的雕像,那是一個微笑的、用獨簪盤起長髮的女人,只有一隻眼睛在眉心,半開半閉,很是旖旎。她穿著吸血鬼王朝初立時才流行的馬蹄袖袍服。這就是那時候靈感之神的形象。終結的教廷設定在這裡,比人們能想起來的任何朝代都要久遠。在終結的庇護下,雖然王國幾經戰火,狼煙處處燃燒,但沒有哪位將軍或國王敢動這個雕像。
赫穆聽到過許多這類笑話,一般是一個諂媚的人跟國王彙報誰有反心,卻舉報到“謬思微笑”上來,被國王處死。雅各里特人人能講上來幾個,比如,此刻正有一個路人也在風鈴花下乘涼,跟他的女伴說:
“崁莉,哈哈哈,那個笑話是這樣的哈哈哈哈——”等到他被自己的幽默逗得喘不上氣,而女伴給他拍拍後背,他才緩過來開始講:
哦,最偉大的國王陛下,我聽說有人暗中圖謀篡逆!
然後國王說,什麼人?
舉報者大聲喊道:就是那個劇院頂上的雕像,她穿著前朝服飾,肯定是追慕前朝被終結賜予死亡的吸血鬼們!不像我,天無二日,國無二主,我只知道有陛下您啊!
國王輕飄飄的說,嗯?在雅各里特城裡說只知有我?不敬終結,拖下去埋了吧。
阿諾徹瑟人的笑話沒有不冷的,很多時候,別人不覺得好笑他們反而會笑,而且每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