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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月色並不明朗,雲層時常掩住她的容顏。盧卡斯坐在湯姆旅社充滿油汙的大堂裡,在一盞昏暗油燈下,用羽毛筆沙沙的寫字。店老闆湯姆既不精緻,也不優雅,沒法給教授提供他非此不可的蓼藍墨水,幸好盧卡斯攜帶著,沒有這種墨水,他提不起心思寫任何一個字母。
澤維爾來信說,正在跟有權管轄本地的正屬應急組組長認真溝通,當了解到本地的“不良治安情況”不過就是一些打架鬥毆和流血事件,人家立刻放權(甩活)給他,讓他看情況據便宜處理此事。
在經歷哥哥離世之後,雖然澤維爾的堅韌意志和危險處理能力都迅速成長,但他在複雜的官場裡行走還是一頭霧水。對於這個放權行為他十分滿意,只以為是對方認可自己這個越級拔擢的新官,這才願意信他辦事能力,給他任務。
實際上,人家才懶得管這種交叉地帶的小破事呢,不說容不容易,哪有油水?
於是,澤維爾喜滋滋的把最新情況告知教授,並且,在信末尾“嚴肅”糾正他說:“天哪,盧卡斯,你這老頭啊,別用下屬找上司的彙報口氣給我來信,真是折煞我了。等我再往高處爬一爬,我就狠狠整頓阿諾徹瑟的不良官場風氣。”
盧卡斯看完回信,一邊笑一邊向他透露本地可能的致幻劑吸食行為,希望他小心。
老師在寫信,漢森卻靜不下心準備自己的畢業報告。他兩隻手捂著眉心,不時發出輕輕的嘆息,那一副愁苦的樣子叫旁人見到,簡直砸鍋賣鐵也要施捨他一筐皮斯托。
這一邊,盧卡斯在那盞苟延殘喘的油燈旁揉揉發脹的眼睛,儘量利索地把最後一個句點圈好,將信紙摺疊兩下裝進信封。
“漢森,自打你從哈肯家設在法夫納鎮外的度假莊園回來之後,就一直嘆氣。這已經是第152次了。有什麼心事嗎?今天的飯菜不合口味?不會吧,我看親愛的哈肯小姐可是跟那幾位做前菜、正餐、主食、甜點乃至漱口茶的廚子全都交代了你的喜好啊。”
他一邊說,一邊往旅社前臺觀察,老湯姆昏昏欲睡,並未留意客人的交談內容。盧卡斯湊近悶悶不樂的學生,試探地說:
“沒有別人會知道的,你不排斥的話,就跟我講講。說出來會好很多。”
盧卡斯鼓勵的目光讓漢森渾身不自在,這年輕人的嘴巴蠕動一會,艱難地回答:“她姓哈肯。”
“對啊,怎麼了?”教授用探討關鍵學術可能的引導式語氣說。
見老師故意裝作不懂,漢森的神情帶了一點羞惱:“財政部的,要聽海關彙報,有幾個姓哈肯還有女兒的?”。
盧卡斯十分認真地搖頭嘆息,那樣子好像在否決一個重要議題:“我沒資格對人類的愛情評頭品足。不過因為門不當戶不對而產生的友誼破裂我是見多了。怎麼,你想告訴我,你其實是阿諾徹瑟陛下的私生子,所以看不起並非貴族出身的哈肯小姐,想與她絕交?”
漢森興許是完全沉浸在痛苦裡不能自拔,他激動地握拳:“當然不是!呂薇椏她父親很可能是坎貝·哈肯先生,帝國的財政司長!我的愛情結束了!”
一聽到這話,盧卡斯的眼睛中裝滿戲謔。“哦,這麼說,你喜歡的是她父親?”
對於這種拿他的真摯情感開玩笑的行為,漢森怒氣衝衝。他站起身,好像要從此跟自己跟隨多年的恩師絕交。
盧卡斯咂咂嘴,溫和地拽住這後輩的肘關節,裝作帶著一點恍然的的表情:“哦,不是喜歡她父親啊,那你擔心什麼呢,快坐下。”
“我是喜歡呂薇椏,但不敢告訴她。但我家只是普通人,不是貴族,也沒有出過高官,他父親肯定會厭惡我的存在的——他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女兒喜歡一個我這樣的傻小子?”
他終於把心裡話說出來,教授聽完,口氣肅穆多了。
“就像我剛才開玩笑說的那樣,你確定自己是喜歡她,而不是在今天突然喜歡上她父親的職位和她家裡令人震驚的權勢嗎?”
“不是!”漢森的表情特別篤定,似乎絕不容許別人質疑他愛情的純潔性,“我們已經認識快五年了,我希望保持神秘感,只是跟她書信聯絡,從未見過面。”
他意識到這種口氣過於的不尊重老師,於是用上了敬語:“但我……我的性格您是知道的,我就是沒有勇氣跟她說那句話。她的話裡,看不出喜不喜歡我,我不敢確定,要是突兀地說出來,給她造成困擾怎麼辦?”
那盞有出氣沒進氣的油燈終於在微微閃爍幾下之後,悄然熄滅。湯姆好像在前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