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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洞大小的窗洞下,牆面的顏色大面積變深,一隻手在斑駁而刺鼻的牆面上輕輕敲打,牆體微微顫抖。手的主人縮著鼻子,顯然也是難以忍受自己製造的惡劣氣息。
“很好,這牆挺薄,我們可以隨時踹倒它出去。”赫穆欣慰地說。
威斯緹託在牆角靠著哼唧一聲表示聽到。他們都不敢品嚐看守送進來的泔水,因此到了被關的第二天,已經飢腸轆轆。赫穆走到獄友跟前,抓住他肩膀說:
“醒醒,潛行者大人,我們可以跑路啦——話說你是怎麼知道無根水那種東西的?”
威斯緹託瞪他一眼,沒好氣地批評道:“要按我的方法,見一個殺一個,你這會早出去八百年了。”
他拍拍身上沾的草葉子,又從地面抓起一撮泥土抹在自己額頭。
“他喵的,我對無根水那個狗東西過敏,不管是啥用途的無根水,只要碰到,我後腦就暈。從地上抓把土扔臉上,我才能好。他們給我臉上摸的黏糊糊的東西里邊,肯定有無根水。”
赫穆本來想對這個過敏原吐槽兩句,但是潛行者突然說:
“我的老天,你胳膊上什麼味道,好像在腐爛一樣,忘記吃白骨生春劑了嗎?”
赫穆把那瓶藥拿出來給他看,這是一瓶濃郁的深綠色藥劑,充滿生機,這也意味著,它的濃度過高。赫穆難過地說:
“你買來的這是原液。盧卡斯的鍊金水平比林緋差很多,我的粘土身體被教授重新改造之後就出現了缺陷,這澆地上能長草的神藥,我沒法直接喝。”
威斯緹託懊悔地一拍腦袋,顯得有點惱:“壞事,我當時看見店裡一大缸藥,我還說這老闆真夠黑,亂兌水,我就把匕首抵他後腰上,讓他把沒兌水的賣我了。”
“除草劑呢?我好像跟你說過要買稀釋的吧。”
“藥店不賣除草劑啊。我從藥店裡一個可能是園藝師的顧客身上搶的,他想有效除雜草,那人家兌水乾嘛?”
窗外正午的風熱烈地吹著,赫穆的心卻拔涼拔涼。那赫穆還能說嘛?他也知道自己胳膊被割下肉的位置必須儘快處理,只能悲傷地喝下一口“神藥”。像是無數蠕動鐵線蟲一起襲擊螳螂的肚子一樣,這瓶藥擁有細條狀的液體流淌度和顆粒狀的節條口感,這讓赫穆的口腔感到無比噁心,它沒有氣泡,只有類似於油花的綿密細沫。
這些鐵線蟲……不是,藥水的藥劑形態滑溜而麻利地折磨赫穆的理智,他幾乎可以忘記它芥末類的衝擊感、藤椒一樣的酥麻、風油精的冰涼。
赫穆咧開嘴,不敢呼吸,感到牙齒在透冷風。
“我這輩子——撕,沒喝過比它還奇怪的藥。”赫穆儘量控制想罵人的念頭。幾乎也就是一分鐘,他就感到手臂上一陣難言的疼痛。他掀起袖子仔細檢視。綠色的、鬱鬱蔥蔥的小草就從胳膊上生長出來。
饒是威斯緹託走遍天下,也沒見過這樣的事。他湊到這叢小草跟前,仔細觀察。然後,趁赫穆不注意揪下一根。對此,潛行者愉悅地評價說:
“真的會長草!你快喝除草劑試試。”
橙紋留麥靈果然是有效除草的必備大殺器。哪怕是像是臭雞蛋的怪味和類似強酸的腐蝕能力都不能掩蓋它高效除草的光輝。沒過幾秒,可憐的小草香消玉殞。
赫穆扶牆說:“好了……咳咳咳,嘔,咳咳,除草劑比白骨生春好喝多了。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潛行者一個箭步竄到牆根:“現在就走,我得趕快寫信問問老大,什麼時候可以扔掉這個該死的破差事,哈。”他清冽地笑一聲,一腳飛起,哐地懟在那面差不多被赫穆的除草劑腐蝕穿透的牆面。
轟!
牆體應聲倒塌。威斯緹託向身後側耳細聽,已經有模糊的腳步聲傳來。
“快跑!”
什麼?赫穆也向後看,他什麼也沒有看見。正在疑惑時,威斯緹託嘆息一聲,抓住這位需要“保護”的這位未來以太的胳膊,向前一拽。
之前,赫穆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威斯緹託可以像一隻雨燕一樣飛來飛去,現在他懂了。他被不情願的壞脾氣保鏢拽著向前飛躍。軀幹本身變成一塊靈活的橡皮泥,在空間的縫隙裡飄動。衣冠教派的風格就是這樣飄逸,隨著逐漸加速,赫穆眼前的世界蒙上一層漫濾的陰影,他從一塊拖泥帶水的橡皮泥,變成一件羽毛的仙衣。
當他試圖分辨方向,輕微的噼啪聲就傳進耳畔,這是氣體被高速移動物體連續戳破的表現。赫穆的理智也要被這些堅脆的空氣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