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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激動,拾起牛鞭發了瘋的衝到牛跟前,咬緊牙關跳起來一頓猛抽,牛掙扎著圍著拴牛樁亂撞,存生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費了好大勁才穩住老六,奪去了他手裡的鞭子,老六趴在地上拍打著地,頭不停地磕著痛哭。老九找來了小城販賣牛的幾個老回回,商量好價格後,老九在老八跟前嘀咕了幾句,老八眼睛浮腫,耷拉著腦袋跪在靈堂前燒紙,點了點頭,淚如雨下,滴在孝衣上,胸前溼了一大片。
“聽老八說這個牛平時性子不烈麼,怎麼能闖出這麼大的禍事來?”馬良山嘆了一口氣,掏出一卷紙準備捲菸,
“牲畜畢竟是畜生,誰能把這畜生的性子摸來,我記得我小時候老人趕牛耕地,犁溝裡牛突然間帶著勒頭追著我們老人抵,不是人多也就被抵的勁大了。多少年了沒聽見牛傷人了,小寧回來給我一說,我心裡咯噔一下”,歲坑坑老二吐出一口煙氣,起身揉著壓麻的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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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思量呢,他六媽都穿的深顏色的衣服,也沒穿大紅大綠的豔衣裳,這牛估計行犢呢,性情暴躁,把韁繩自己掙脫了,正好他六媽趕上這個檔子,唉!老婆子一個人不知道咋被牛抵了一頓……”,大坑坑老十爸說著,他的脖子里長著一塊鵪鶉蛋大的肉瘤子,他吃力的扭著頭,
“唉!人眼前頭路是黑的,誰能料想發生這樣的事,這真是人倒黴了,連打個噴嚏都能嗆死人”,大坑坑老三起身,拍了拍屁股後面的土說道,
老八媽被牛抵死的訊息很快傳開,四鄰八村的人都唏噓不已。灣裡更是充斥著一股莫名的陰森詭異。前一天晚上,貓吖幫著把第二天的熱湯菜洗乾淨切好才回家,從老八家回去走捷路,必經一片斜坡地,連著的三塊坡地是對面小城村裡的耕地,沒有路可走,貓吖趁著月色,在田埂間摸索著走,左邊的地裡種著玉米,右邊的坎下面是一大片穀子地,穀子頭沉沉地彎著。一陣涼風吹來,玉米杆葉和穀子葉相互摩挲,發出嘶啦啦的聲響,忽然,不遠的山溝裡傳來一兩聲貓頭鷹的叫聲,“哦吼——哦吼”,聲音悠長低沉,一隻被驚嚇的老鼠“蹴遛”一下從貓吖的腳下穿過,貓吖一驚,頓時身體發毛,她加快了腳步趕緊向前走,不由得腦海裡冒出最後看見她姑姑時的情景,鮮血從胸膛裡滲出衣服,一隻腳耷拉著晾在一旁,張大嘴巴眼睛直勾勾地瞪著,貓吖三步並兩步的穿過,玉米的葉子掃過臉龐的肩膀,發出沙沙的響聲,她感覺似乎背後有個身影跟著她,不由得全身的毛髮豎起,身上一陣熱浪從頭到腳湧過,她一把摘掉孝帽塞進上衣口袋裡,夾緊屁股往家跑去,直到狗從窩裡跑出來幾聲叫喚,她才長嘆一口氣,大聲“哼哼”了兩聲,狗又低頭鑽進了窩裡。存生回來她又把路上“遇鬼”的經過說了一遍,存生膽子大,生平不怕牛鬼蛇神、子虛烏有的傳說,他說,
“這次這個事情出的人心裡不忍,人走的沒幾個了,我們坐著拉閒話,老十出去方便,褲帶沒繫好就溜進來,也說外面一個人出去心裡感覺陰森森的,哪有什麼鬼魂影子?還不都是人自己嚇唬自己,趕緊睡覺了,明晚上我沒啥事了,咱們一起回,要不你就喊上大嫂子或者秀英,有個人作伴就不胡思亂想了”。
有存生在身邊,貓吖心裡踏實多了,想起剛才的事,她還是心有餘悸。
連續五天,燕燕一家都在事上吃大鍋飯,大人們在事上忙碌著,這可把一幫子小孩子放羊了,燕燕帶著小燕和彥龍,跟著村裡的小夥伴一起,聚集在老八家不遠的場裡,打沙包、踢丈、跳皮筋,他們都是孫子輩,頭頂的孝帽上縫著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布,女孩子帶著孝帽長到屁股後面,跑的時候不方便,她們便拉過來塞進腰間的口袋裡,或者車在褲帶繩裡。到飯點有人喊他們吃飯,正事之前幫忙的人都吃的機器壓的清湯長面,桌上擺著一兩碟鹹菜,飯端上來,他們開始比賽誰吃的多,拴牛每次都是第一,他能吃八碗,燕燕、小燕能吃三碗到四碗,彥龍最多兩碗,吃完飯後,他們邊走邊捂著吃漲的肚子,吹噓著自己吃了幾碗,說著說著,都從最開始的兩三碗,上升到幾百碗,甚至幾千碗。
埋人的早晨,存生和貓吖天沒亮就一起出門了,王家奶奶提來一籠麥草倒在大門洞外面。嗩吶聲想起,隨著砸到棺材前的伙食罐子的破碎聲,嗩吶吹起,一片嚎哭聲,幾個年輕力壯都小夥子抬起來棺材,孝子賢孫、親戚鄰里送葬的手握喪棒,拉著長長的喪布排成兩列走在棺材前面,黃色的紙質銅錢一路隨風散落。王家奶奶聽著嗩吶聲和著嚎哭聲越來越近,她點燃麥草,送葬的隊伍從窯背上緩緩透過,麥草也燃燒殆盡。王家奶奶拿著掃帚邊掃草灰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