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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稻草,也不說考一中二中上個高中再考大學,只要爭口氣不管考哪個中專院校,先走出白廟塬再說。從家裡的實際情況出發,萬一他們三個都考上了學,靠父母起早貪黑的賣菜供他們三個出來還是比較吃力的。畢竟供一個三年的中專生總比供著上六七年學的大學生花銷要少一些。再說了,中專出來也是很吃香的,比如小慧姐和翠霞姐,她們不也是中專畢業,如今一個在鄉鎮,一個是老師。現如今都在城裡安家落戶,成了名副其實的城裡人。想到這裡,燕燕突然緊攥拳頭,內心湧動著一股勁兒,她終於知道了自己想要什麼了,眼前豁然明亮起來。她的文科成績雖不是名列前茅,但和兩個班級裡的應屆生比起來還是拔尖的,就是數理化吃不透,公式死記硬背的滾瓜爛熟,實際解決問題來卻是束手無策。秋季開學不久,學校在兩個班挑選了燕燕和其他七個同學去城裡參加全市奧數競賽,按理應該都是他們這個年齡段的考題,但所有的題目都看似簡單又深奧難懂,她竟然無從下手,只能憑著感覺懵答案,結果兩科都沒有超過三十分。當幾何老師拿著試卷在講臺上講解時,她也是聽的一頭霧水。同桌蘭小靜低著頭,一隻胳膊拿著筆遮擋在桌子前,一隻手塞進書包裡掐了一口饅頭塞進了嘴巴里,她已經是上課偷吃的慣範了,老師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對那些完全沒有希望的同學,投注過多的注意力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只要不影響課堂紀律就行。燕燕看著蘭小靜白花花的大饅頭突然覺得肚子也好想吃。雖然比起小燕和顏龍,她還能偶爾吃點兒買來的饃饃解解饞,可是也不天天這樣。貓吖每次磨面為了多磨點麵粉,總是到最後收的細發,摻合些收尾的面和在一起。她從家裡拿來的饃饃在色澤上總是感覺要低一個級別。偶爾碰上第二天趕集,王家奶奶就給家裡蒸饃饃,現如今,她手腕上也沒勁了,兌的鹼面揉不均勻,不管是蒸的還是烙出來的饃饃,裡面還有指頭蓋大小不等的鹼麵疙瘩,偶爾咬下去滿口的鹼苦味兒。燕燕三個經常叫苦不迭的在王家奶奶面前提意見,王家奶奶先是瞪一眼,呸一口唾沫橫飛過來便開始傳道起來:“一個個慫毛病還多得很,你大你媽都不敢嫌棄,你們還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胡亂談嫌的不行了,我胳膊疼的哪有勁揉呢,有時候連個抹布都擰不幹,你們一進門就要吃個現成飯,稍微吃一點了,一個個皮臉拉的半尺長,能給你們吃到嘴裡就能成得很了,有本事各家自己做起……”細細想來,王家奶奶也說的是實話,自從他們三個上了學,不管好賴,回到家就是現成的飯菜,他們一吃碗端回去鍋臺上一擱便完事。好多單幫家庭的學生,放學回去了大人才想起還要給學生娃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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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同桌蘭小靜是個回民,她爸爸是個小學老師,無論從穿著還是做派都看得出,她們家的情況應該比燕燕家好多了,就拿書包裡背的乾糧來說,不是油花捲就是白饅頭,經常還帶各種回民才會做的饊子和油香。農村裡的學生早上起來沒有在家吃早餐的習慣,都是隨便帶點家裡的饃饃拿學校利用課間吃。蘭小靜好吃也樂意分享,尤其在上課時,經常把饃饃袋子擱在書包外面,趁著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的功夫趕緊吃一口。瞟一眼燕燕,手指著饃饃袋子示意讓燕燕吃,很多時候燕燕都能把持住自己,裝作沒看見,若無其事的盯著老師認真聽講。實在是聽不懂了也就開了小差,半推半就到和蘭小靜同流合汙。講臺上老師敲著竹棍板著臉點名叫她們兩個去後面站著,同學們的目光一時都聚焦了過來,蘭小靜還在捂著嘴巴嚼吞饃饃,噎著喉嚨鼓起了像乒乓球樣的小包。燕燕頓時感覺從腳底升起一股熱浪湧上心頭然後紅到了臉上。這還是她第一次被罰站在教室後面聽課,想不起平時手腳是擱放在哪裡,反正那時感覺手腳成了額外的負擔,放在哪裡都覺得多餘不自然。事後,代課老師相互間做了溝通,畢竟像燕燕這樣極有可能考上學的學生老師們還是不想輕易放棄。帶政治的班主任冶老師把她叫到辦公室,設身處地、苦口婆心的一番教導又讓她懊悔的淚流滿面。從此,她又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每天都早早的進教室,放學後就和幾個學習好的同學一起解代數幾何題。天麻黑了才騎著車子匆忙回家。好多時候家裡都已經吃過了飯,貓吖便把飯菜燉在鍋底給她熱著。有時家裡人問她話,她腦海裡想著練習題,嘴裡便順口而出,總是前言不搭後語。王家奶奶擔心她學成個呆子,老是勸她:“哪怕學不哈找個好婆家都是出路,學成呆子了沒人要了咋辦呢?”晚上,其他人都圍在王家奶奶的窯裡看電視,燕燕便一個人趴在偏窯的炕上鑽研代數幾何題,有時一個題一個小時都解不出來,她急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使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