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頸間的刺痛慢慢消失,睏意席捲,雲忱安靜的躺在床上,睫毛貼著臉頰,時不時顫抖幾下,眉頭皺起又舒展。
模糊間,他低頭髮現手變小了,乾淨柔軟的小手,掌心一顆硃砂痣格外討喜,耳邊緩緩傳來太奶的聲音。
這,是夢嗎?
雲忱的太奶奶是白狐家第六代家主,雲月。
白髮朱顏,常年隱居,白狐幼子成長緩慢,雲忱幼年時期一直是和雲月隱居度過。
那天,雲忱用小刀將硃砂痣一分為二,半長的刀口橫裂在掌心,他垂眸看向掌中被割裂的,所謂的“姻緣”。
心裡居然有一絲痛快。
“阿忱!”雲月端著水果出現,發現雲忱手上握著水果刀,掌心被割開,清亮的眼睛聞聲看向自己。
“你這……不是胡鬧嗎?”
“我們阿忱手心有一顆硃砂痣,這說明未來小阿忱的夫人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了。”雲月白髮挽髻,簪一隻翠玉髮簪,碧藍色的旗袍體態得宜,對於雲忱並未責罵,而是用一層層紗布替他將傷口裹起。
“萬一是個醜八怪,我可不會娶她。”雲忱倔強地偏過頭,小手攥緊,一用力紗布透過幾分殷紅。
“阿忱不能這樣說,每個女孩子都是一朵花,沒有不漂亮的女孩子,只有不同種美麗。”
“阿忱不要恨手上的硃砂痣,這可能是你的緣,也可能是你前世的緣。如果前世你很愛她,今世你可能也會和她相遇。”雲月淺笑:“所謂愛刻骨銘心,至死不渝,有些人陰曹地府走一遭仍是放不下。”
“阿忱還小,以後阿忱遇到喜歡的女孩子,就帶來給太奶奶看吧。”
“嗯。”
雲月這幾句話,雲忱並未完全理解,只是覺得手裡的紅點似乎沒有以前讓他厭惡。
柔軟的黑髮被柔軟的手覆蓋,輕揉幾下變得亂糟糟,雲月禁不住笑出聲來。雲忱靦腆一笑,坐在雲月膝頭,透過玻璃窗望向花園中的噴泉。
盛夏的陽光明媚不燥,噴泉上跳躍的水珠在陽光下像顆顆水晶一般,偶爾有幾顆跳出去落到一旁的花圃中,順著花瓣落入泥土。
微風正好,陽光燦爛,泉聲汩汩,雲月胸口一沉,低頭一望發現雲忱已經酣睡,小身子被太陽曬得暖洋洋,偶爾夢囈,像一隻慵懶的貓咪。
“睡吧,睡醒了就是新的一天了。”
“新的一天……”雲忱念道,眼睛慢慢睜開,身上的痠痛好了很多,外面的天氣有些陰,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夢醒。
雲忱拿起手機,介面有十幾個顏清著的未接來電,他按按眉心,點下回撥。
“喂……”
“你們倆昨天干什麼去了!”聽筒裡傳來顏清著怒吼聲,“下來給我開門!我快到你家了。”
嘟嘟嘟,電話被結束通話。
“哎……祁煙,起床了。”雲忱喊道。
上次祁煙從雀羽宮回來,就被雲忱安排在隔壁房間住。
“祁煙?”無人回應。
夢裡雲月那段姻緣話語在腦海中迴盪,雲忱不由扔下手機火急火燎地就衝向隔壁。
腳剛邁到屋門口,紅色的結界閃著波光直接給雲忱頂了回來。
“祁煙的結界。”雲忱摸著結界上流動的法力,氣息強悍,手碰著就覺得發麻。
床上的手機再次響起,雲忱快步走過去接起:“顏清著,祁煙在我屋裡下了結界。”
“雲忱,你家被搶了?”
二人同時開口,聽到對方的話,又同時驚歎。
“我家被搶了?”
“你屋有結界?”
“行了,顏清著我現在出不去屋門,你直接踹門進來吧。”雲忱抓了把頭髮,掛了電話就給祁煙打過去,然而手機鈴聲卻在自己床頭櫃的縫隙中響起。
不詳的預感慢慢籠罩上來,雲忱猛然想起祁煙手把手教的通靈訣,毫不猶豫捏了兩個送過去。
祁煙,你在哪?
回我一句好不好?
兩條音信石沉大海,雲忱握著祁煙的手機等了許久,直到顏清著用龍之息化去結界,雲忱才如看到曙光一般,晃晃回神,快步衝出屋門,走到隔壁房間,開啟門:窗明几淨,空無一人。
“雲忱,不在單位連聲顏局都不喊了嗎?”顏清著閃到雲忱身後,頗為不滿,怎麼說他也是為了這倆人擔憂了一晚上,特地起個大早來慰問。
“讓開!”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