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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陳秀才，一句話都不說，兀自往外走去。
小桃連忙跟在她身後，也離開了這座荒蕪破敗的小院。
“先知！先知！”
“爹的好兒子，先知！先知！”
捂在被子裡的陳秀才突然哆嗦兩下，伸長胳膊往前探去，“先知，先知，爹不能，爹不能沒有你呀…”
話音剛落，他就像話裡說的一樣，哐啷一下從床上滾到了地面上，身子底下壓著一堆碎瓷片，碎瓷片劃破了他打滿補丁的衣裳，鮮紅的血液從其中流出。
先知低下了頭，心中思慮良多。
“你真的不回去麼？”
“你的好爹爹，一個人要怎麼辦啊…”
“唉…他這幅光景，壓根離不開人呀，先知…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
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輕柔男聲，這人還在不斷地嘆氣，聽起來極其惋惜。
這人，應當就是幻境製造者了。
先知抿了抿唇，兩條濃密的眉毛高高挑起，沒好氣道：“你這麼遺憾，你去吧。”
“你去做他的好兒子吧。”
啪嗒一聲，幻境突然像被撞擊的玻璃一樣，碎成了一粒一粒。
先知再次站在了城門前，這一次，他沒有猶豫，而是大步邁了過去。
“哎喲！”
“哎喲！誰踩到我胳膊了！”
“哎呀，我的屁股！”
哎喲聲、碰撞聲此起彼伏，木質地板咚咚咚個不停。寧昭被人抱在懷裡，整個人保護得好好的，倒只是輕輕嘶了一聲，她睜開眼睛，眸子裡一片清明。
後背上是一片堅挺溫熱的觸感，被打亂節奏的呼吸聲在寧昭耳邊拂過，她單薄清瘦的蝴蝶骨隔著層層衣物，緊緊地貼著身後少年的胸膛，兩人的體溫迅速上升。
砰砰砰，寧昭彷彿看見自己面前憑空出現了一頭瘦弱的小鹿，小鹿被半透明的屏障困住了，正在用自己又短又脆弱的鹿角去撞這層屏障。
“師姐，你沒事吧？”
溫熱的氣息擦過側臉，少年刻意壓低的聲音也傳入了耳中。
寧昭嚥了口口水，莫名感覺臉上燒得慌，心也像是要跳出來一樣，咚咚咚響個不停。
“你心跳的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