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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思格德在那漫長的甬道中碰見一個奄奄一息的,幾近屍骸的同胞時,他萬分感慨生命的脆弱,這讓他更想要前往記憶中學者們存在的地方。
“等一等。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也許我還能抽出幾分鐘的時間來聽聽他說了些什麼,思格德控制著軀體飄向那團陰影,然後他驚異地發現這是一個長得萬分古怪的格利澤人。
“吃了我,”這具屍骸如此請求他,“這是唯一能讓所有人活很久的方法。”
記憶的遺傳對於一個短命種族的重要性不必多言,但就像思格德剛出生甚至現在都遭受到的困擾和疑惑一樣,很多時候那些零碎的記憶並沒有帶來太大的幫助。
因為那些記憶是不成體系的,它們是數十萬年中無數人最為深刻的記憶,而並非最有用的記憶。
所以那些學者傳承記憶的最好的方法簡直一目瞭然,還有什麼比吃掉一個“人”更能獲得他全部的知識和記憶呢?
“不,我不能!”思格德遲疑著,他腦海裡許多的記憶都在告誡他這樣做所要面臨的風險,但是這個陌生古怪的同族的那一句“活很久的方法”則是激起了更多的渴望。
很快思格德就不必為這個問題感到困擾了。
這個剛出生兩天的孩子,現在無比震驚地看著那個同族扯下他自己的肢體,用那些同樣乾癟的觸手遞到自己的嘴邊……
思格德的嘴巴開始下意識地一張一合,他的觸手和身體不由自主地向著那些寶貴的物質和能量飄去。
進食開始了。
如果一具身體所能容納的痛苦一定要有那麼一個極限,那麼現在的林升無疑是飽含著痛苦的。他目睹、親身感受了自己“消失”在這個完全陌生的人的身體裡。
林升死了。
錯誤從化為格利澤人的那一刻就開始了,僅僅來到格利澤星球上一個小時後,林升就無比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必將死在這顆殘酷的異星上了。
那些出發前看起來無比完美的措施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或者說,如果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那就必將起不了作用。
意識體的轉變無疑是非常成功的,當林升將自己的記憶、意識挪移到那一具列印出來的格利澤人身體中時,飛船精準地執行了林升過去下達的指令——“將飛船上的格利澤人遣返回格利澤”。
當林升抬眼看到的是漫天的黃沙,感受到的是另一種肢體的“幻覺”時,他就知道意識體的轉變過程和自己預想的一樣成功。
然後他就被困在那樣一個複合鉛板製成的牢籠裡了。
要想延長格利澤人的生命的方法其實很簡單,只要遮蔽掉那該死的輻射就行了,雖然那極高的代謝速度依然會讓這個種族的很快的衰老,但和只有僅僅七天的壽命相比,那無疑就是奇蹟般的長壽。
但可惜的是,對於這顆被無數放射性物質浸潤了很長時間的星球而言,起碼對於星球表面來說,能夠防輻射的物質只有寥寥幾種。
比如鉛。事實上,對於格利澤人來說,鉛的重要性就如同過去濃縮的鈾一樣重要,甚至還要重要得多。
這種銀白色的柔軟金屬有著很高的防輻射能力,鉛的原子序數和密度都比較高,它能很好地阻擋x射線和放射性射線。
其他材料,比如金銀銅鐵,雖然它們能起到同樣的作用,但在輻射的照射下,這些材料的原子結構很快就會被破壞,使得本身也具有放射性——但鉛不會。
至於那些原子序數更高的金屬,它們往往就是放射性物質本身。
然後林升就很快意識到了為什麼格利澤人會住在洞穴裡,林升是在凌晨時分來到格利澤星上的,這時候的地表寒冷無比,任何一絲水汽存在的地方都結著一層厚厚的白霜。
但當太陽到來時就完全不是這樣了,第一縷纖弱的光線越過晨昏線劃過銀白色的地表,霧濛濛的水汽和被氣溫變化帶來的巨大氣流一齊開始了經久不息的圍繞這片環狀大陸的長跑。
紅色和黃色的沙礫如同火焰構成的波濤,咆哮的狂風催促著它們,就像憤怒的波塞冬在用大海撼動大地,轟隆隆的聲音就是祂的咆哮,肆虐的災難就是祂的得意的作品。
即使這具格利澤的身體被很好地保護在這個牢籠裡免受輻射的侵蝕又有什麼作用呢,對於林升來說,最為重要的事情是他必須將自己,起碼是那些寶貴的資料傳送出去。
他原本嘗試讓自己降落在那座格利澤最高的銀色高塔身旁,但當他剛剛嘗試掌握了這具格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