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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海隨著白橫枝穿過甬道和一間石屋,再往前走,出現一個十字岔口,左右路旁每隔一段距離,便有一間石頭屋子,屋門均是緊緊閉著。
白橫枝轉過頭去,剛欲對錢海說話,忽聽錢海大喝一聲:“小心!”幾乎在他出聲的同時,兩道黑影已從十字岔口的左邊陰影處躍出,一上一下,攜著四道寒光向白橫枝迎面刺去。
白橫枝猛然回頭,便見寒芒撲面,此時閃躲抵擋都是不及,錢海在白橫枝身後三丈多遠,搶步來救,卻又哪裡來得及?
白橫枝陡然向下一塌身,腳下錯步,全身向後滑出半丈,同時腰間青芒暴起,揮灑而出,就像黑夜中劃過一道閃電,隨即便聽叮叮叮一串脆響,暗室中火花四濺。
片刻之後,暗室內重歸平靜,白橫枝仗劍挺立,兩道黑影則已蹤跡不見。
白橫枝怔了一會兒,忽然向前疾行,三兩個呼吸間便消失在甬道盡頭。錢海正感到莫名其妙,就見一道白影向自己射來,忙用袖子裹了手去接,那物來勢本疾,到了他手邊時,卻迅速放緩下來,被他順手抓住。原來是一團包了硬物的紙,同時白橫枝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左邊第三間,看圖離開!”
錢海開啟紙團,發現裡面包裹著一串鑰匙,再看那紙張本身,卻是一張繪製了凌霄城地形的地圖。
錢海怔了片刻,方弄懂白橫枝話中的意思,那是告訴自己:苦慧等人被關在十字岔口向左數第三間石室,自己救了他們之後,就按照手中地圖指示,離開凌霄城。
錢海撇嘴,腹誹白橫枝的怪言怪行,卻知道救苦慧等人脫險才是現下要事,便依從白橫枝所言,來到叉口向左數第三間石室門外,試用鑰匙開門,試到第五次,門內機括響動,錢海用力一拽門上把手,將大門開啟。
門內是一間十餘丈方圓的大石室,包括苦慧在內的幾十名僧人手足俱戴鐐銬,盤膝坐在地上。此時牢門開啟,眾僧的眼睛微眯,隨即睜大,目光都集中在錢海身上,目含驚喜之意。
錢海大步上前,用手中鑰匙為眾僧解除手銬腳鐐,等到眾僧恢復自由,已是一刻鐘之後了。
錢海為最後一名僧人解開鎖鏈,不禁罵道:“他乃乃的,這班賊子害得咱們好苦,決不能這樣算了!”
苦慧笑道:“聽錢幫主的意思,還要跟他們算算這筆賬?”
錢海慨然道:“憑咱們這些人,又有何不可!再說大家不想報仇麼?”眾僧聞言紛紛鼓譟,他們平日在少林寺勤修佛法,佛學修養深厚,此次卻莫名栽在明教手裡,受了牢獄之災,當真是佛都有火!
苦慧點頭道:“報仇還在其次,關鍵是那叛徒的事,必須讓明教給個明確交代!”
諸人離開石室,卻不知該往何處去,錢海便取出地圖檢視。苦慧十分好奇,問錢海哪裡來的地圖。錢海便將自己被白橫枝所救經過,簡單講述一遍。
苦慧沉吟一會兒,道:“這位白施主行事頗為怪異,但對咱們心存善意,大概是友非敵。”
錢海道:“我也這麼想,不過他到底是明教中人,不得不防。”
兩人一路談說,按照地圖指引,帶著眾僧離開牢獄,又穿過兩座空曠的廣場,轉過三道曲折的迴廊。錢海忽對苦慧道:“不對頭啊!咱們這一路走來,怎麼一個人都未見?應該有明教教徒巡邏把守才對。”
苦慧皺眉道:“確實奇怪!”轉頭對身後諸僧吩咐道:“大家要小心在意,預防敵人偷襲!”眾僧點頭答應。
眾人提高了警惕,又行一陣,來到一間屋子中,看其中擺設佈置,像是供人小憩的房間。就在此時,隱隱有金鐵交擊聲從房間之外傳來。
眾人的戒備之心當即提升到頂點,向聲音傳出的方向慢慢走去。錢海走在最前面,見到一道關著的門戶。此時金鐵之聲越發清晰,還有喊殺聲夾雜其中,都從門外傳來。
錢海慢慢推開門戶,沖天的金戈之聲頓時從門縫中撲面傳來。錢海微皺眉頭,發現房屋外面是一座大殿,大殿裡面則是一片慘烈的戰場,無數人身處其間,奮力廝殺。
錢海當即縮回身子,對身後的苦慧揮手,意思是讓他來看。苦慧心中也頗為好奇,探頭看了看,也縮身回來。眾僧當即有些蠢蠢欲動,苦慧似有所覺,瞪了他們一眼,令他們老實許多。
錢海傳音道:“大師,看這些人的裝束,應該都是明教中人,不知為何在此處互相火拼。咱們該怎麼辦?”
苦慧亦傳音道:“這是門戶之變,最是殘酷不過。咱們都是外人,插手不合適,還是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