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寧文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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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咕嚕嚕行駛在街道上,車廂裡,寧絕耷拉著眼皮,半撐著腦袋倚在一旁,長長的墨髮鋪在軟榻邊,像極了絲滑的玄色流光錦。
一條白色絨毛長毯搭在他腿上,安崇鄴端起侍從早早備好的解酒湯,吹了吹熱氣,遞到寧絕手邊。
“喝了,解解酒。”
酒勁上頭,寧絕忘了分寸,伸手接過一飲而盡後,又將空碗還給了安崇鄴,他是真醉糊塗了,此時此刻,被皇子殿下伺候著,竟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他含糊不清的問著,馬車晃晃悠悠抖得他難受,有點想吐。
“你現在住哪兒?”
安崇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想到方才他說的那些話,又道:“如果你不想回住處,我也可以給你尋間客棧住下。”
住客棧嗎?
寧絕搖了搖頭,他沒錢:“去梅花巷吧。”
京都街道小巷繁多,安崇鄴並不知梅花巷在何處,他輕釦車壁,提高聲音,吩咐駕馬的侍衛:“去梅花巷。”
“是!”侍衛應聲,將馬趕得更快了些。
饒是京都路平,也免不了磕到幾個石子,馬車顛簸的晃動讓寧絕皺起了眉頭,他是真的想吐了。
安崇鄴看了眼他快揪到一起的臉,問:“難受嗎?”
“嗯。”
寧絕哼哼著應了一聲,不敢說太多,就怕一張嘴就吐了出來。
安崇鄴扣了扣車壁,對外面人說:“速度放慢些。”
“是。”
侍衛一擰韁繩,立馬放慢了腳步。
好在宴月樓離梅花巷並不遠,一盞茶時間就到了巷子口。
“殿下,梅花巷到了,要進去嗎?”
侍衛看了眼昏暗的巷子,前方道路不算寬,安崇鄴的馬車有些太大了,進去只怕轉不過頭。
“不用。”
寧絕先一步開口,掀開腿上的長毯,他看了眼安崇鄴:“殿下,草民……告退了……”
他囫圇揖手行了個禮,也不等對方點頭,便自行扶著車壁彎腰下了馬車。
推開馬車上的雕花小窗,看著落雪之下,那雪白的身影晃悠悠的走進小巷裡,巷子裡有五六戶人家,直到寧絕走到一扇小門前,熟練的推開進入,再不見人影躥出,安崇鄴才移開雙眼。
“可知這是哪戶人家?”他開口問,語氣不鹹不淡。
“回殿下,是戶部侍郎寧大人家後院。”
駕馬之人不是簡簡單單的侍從,他還是皇子府的暗衛,平日裡遊走於京都各處,對京都城的各大官署府邸、街道小巷也是瞭如指掌。
戶部侍郎。
安崇鄴細細想了想,從腦子裡摳出一個人來。
寧遼。
同為一姓,卻不知是父子?還是親戚?
翌日,寧絕醒來時,只覺雙眼模糊,腦袋一陣悶疼,跟被人甩了一棍子似的,渾身上下軟弱無力,連骨頭都十分疲憊。
“嘶……”
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揉著炸裂的太陽穴,他看到被丟在地上的斗篷和外衣。
記憶灌入腦海,他清楚的記得昨夜發生的一切,包括喝醉後被安崇鄴扶上馬車、喝解酒湯和下馬車自己回房睡覺的所有,一絲一毫沒弄丟半分。
“我這酒量,忒差了些。”
原先沒喝過酒,他還以為,區區一壺果酒不至於讓自己難堪,誰曾想,他還是高看了自己。
看來以後是不能再沾分毫了。
想到昨夜的情況,感嘆的同時,他也慶幸自己沒在安崇鄴面前耍酒瘋,否則真是小命難保。
等宿醉的身體緩過勁來,他掀開棉被下了床,昨夜的雪下得不大,一夜過後,院子裡也不過鋪了薄薄一層,像一地輕紗。
寧絕吐出一口白霧,撿起地上的外衣和斗篷,屋子裡的碳火早就熄了,寒風透過縫隙浸入,躥進他袖口裡,激得他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扣扣扣!”
敲門聲適時響起,屋外是阿七的聲音:“公子,您醒了嗎?”
“嗯。”
寧絕應聲,阿七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盆熱水。
上前將銅盆放置在洗漱架上,他看了眼冷颼颼的房間,說:“公子先洗漱,小的立刻去準備炭火。”
寧絕擺了擺手:“先給我準備浴桶,我要沐浴。”
“是!”阿七領命下去了。
寧絕洗了把臉,又仔仔細細漱乾淨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