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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長婧察覺到何圳那張娃娃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笑。
“恕我直言,程警官,”他回應道,“劉市長可不這麼認為。”
程長婧的心一沉。
她想起了和市長那次不愉快的面談,以及他說過的話。“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局裡的高層有不少好朋友。”
很明顯,何圳肯定就是那些“好朋友”之一了。
何圳揚起下巴,帶著借來的權威口吻說道:“市長說你們沒能充分認識到這個案子的嚴重性。”
“恐怕市長是感情用事了,”程長婧說,“這可以理解,我也表示同情,他悲痛萬分,認為他女兒被殺是出於政治或私人原因,或者兩者皆有,但顯然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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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圳懷疑地眯起眼睛。
“怎麼就顯然不是了?”他說,“在我看來,他說得沒錯。”
程長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警官,市長的女兒是目前這四起案子裡第三個被綁走的女性,”她說,“整個作案時間跨度超過兩年了,他女兒恰好成為受害者之一,純粹是巧合。”
“我不敢苟同,”何圳說,“牛警官和黃警官也不這麼認為。”
彷彿是得到了暗示,黃莉莉插話道:“這種事不是偶爾會發生嗎?”
她接著說:“比如說,有時候罪犯在殺害預定目標之前,會先製造另一起謀殺案,就是為了讓案子看起來像是連環作案,而不是私人恩怨。”
“這次的綁架可能也是同樣的目的,”牛子帆補充道,“是最後一個誘餌。”
程長婧強忍著沒對這兩個年輕人的天真翻白眼。
“那都是老掉牙的橋段了,”她說,“是虛構的情節,現實生活中不會發生的。”
“嗯,”何圳用一種權威的口吻說,“這次就發生了。”
“我們沒時間在這上面糾纏了,”程長婧不耐煩地說,她已經沒耐心了,“有目擊證人嗎?”
“有一個,”何圳說,“周宛舒撥打了110,但她其實沒看到太多情況,她就在裡面坐著呢,接待員也在,不過她沒看到案發過程,等她八點來上班的時候,警察已經到了。”
透過診所的玻璃門,程長婧能看到兩名女子坐在候診室裡。
一個是身材苗條、穿著運動服的女子,身邊用繩子牽著一隻比熊犬。
另一個體型較胖,是中年模樣的女子。
“你詢問過周女士了嗎?”程長婧問何圳。
“她受驚過度,還沒法談話,”何圳回答說,“我們打算把她帶回重案組。”
這次程長婧真的翻了個白眼。
為什麼要讓一個無辜的證人感覺自己像嫌疑人一樣呢?
為什麼要這麼咄咄逼人,好像那樣不會讓她更受驚嚇似的呢?
程長婧沒理會何圳的阻撓手勢,推開門大步走進了診所的入口。
張偉峰跟著她進去了,不過他把詢問的活兒留給了程長婧,自己去檢視了幾間相鄰的辦公室,然後在候診室裡轉了轉。
帶著狗的女子焦慮地看著程長婧。
“這是怎麼回事?”周宛舒問道,“我已經準備好回答問題了,可沒人來問我,我為什麼不能回家啊?”
程長婧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周女士,你很快就能回家了,”她說,“我是重案組的程長婧,現在我來問你幾個問題。”
周宛舒顫抖著點了點頭。
那隻比熊犬就趴在地上,友好地抬頭看著程長婧。
“狗狗真乖,”程長婧說,“它很聽話,多大了,是公的還是母的啊?”
“是公的,叫豆豆,五歲了。”
程長婧慢慢把手伸向狗狗,得到它默許後,輕輕摸了摸它的頭。
女子默默地點頭表示感謝。
程長婧拿出鉛筆和筆記本。
“彆著急,慢慢說,”程長婧說,“用你自己的話講講事情的經過,儘量把能想起的都告訴我。”
女子說得緩慢且斷斷續續。
“我當時正帶著豆豆散步,”她指了指外面,“我們剛從那邊的樹籬拐角處轉過來,診所就出現在眼前了,我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就看了過去,診所門口有個女人,她在用力敲玻璃,我覺得她嘴裡好像塞著東西,然後有人把她往後拽,就看不見了。”
程長婧又拍了拍女子的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