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菜與豬血糕

二、我們高中為何吵架-5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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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嗯，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麼，就像許多女生叫我來這裡，哪個不是要跟我告白，她們都知道我有喜歡的人，卻不知道是誰，所以重覆約我出來，以為有告白，就有機會，真是想太多。」

&esp;&esp;「我……我不一定要告白啊，就是看你好像很困擾，我其實是想謝謝你之前在集訓時救了我，沒別的意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啥，腦袋充滿許多噪音，預告著他接下來可能會說的事。

&esp;&esp;徐馳突然抱住我，說道：「我想這樣比較好說話，那天救你的不是我，是葉大山，我是站在旁邊看的，還有……我喜歡的人是……你應該猜得出來，試著回想一下，早上搭公車時每次誰也在現場。」

&esp;&esp;這麼一說，體育館場景消失，重回公車上，徐馳常站的位置，我從他的視線看見許湘晴打瞌睡的模樣，他低頭滑的手機，相簿放的是許湘晴的照片，站在他旁邊的葉大山也知情，但那傢伙選擇不說。

&esp;&esp;公車還沒到學校，我直接按鈴跑下車。我不斷往前奔跑，道路兩邊殘忍播著「徐馳喜歡許湘晴」的跡象，連他特意經過我的座位，不是找葉大山，也不是找我，是窺探許湘晴的日常。

&esp;&esp;這條路非常迂迴，我跑了好一段時間，終於邁向盡頭，已經到太陽西下的時間，我站在我們社群的路口，有一間賣豬血糕的攤販，我站在三個小朋友後面排隊。

&esp;&esp;他們像極了小學時期的我、許湘晴和葉大山。以前國小放學，我們三人會手牽手相約走回家，偶爾繞去買紅豆餅、白糖粿或豬血糕，看那天想吃甜的，還鹹的，我們輪流出聲喊想吃的小點心。

&esp;&esp;「蒸過的豬血糕好香哪！」

&esp;&esp;「班上同學有些也愛來阿婆這攤。」

&esp;&esp;「我的不要加香菜，怕那個草味。」

&esp;&esp;「我是香菜派，加了才好吃。」

&esp;&esp;「比起香菜和花生粉，我比較喜歡加番茄醬耶！」

&esp;&esp;「不行，我無法接受，一定要用最原始的吃法。」

&esp;&esp;他們等餐時聊天的內容，跟以前的我們很像。我忍不住插話，「姐姐覺得豬血糕維持香菜加花生粉，是宇宙第一的美味！」

&esp;&esp;「同意！」其中兩個小朋友紛紛舉手回應我的話。

&esp;&esp;剩下的那一人說話聲音轉為低沉，身形逐漸增高，變成二十八歲的葉大山，「你當時為何會因為一個豬血糕的事情，跟我們冷戰了好幾年？你真正生氣的，不該是這件小事吧？」

&esp;&esp;就像青菜蘿蔔各有所好，我只是把無力轉變的事情，牽怒在他們身上。我往後退了幾步，聽到阿婆喊道：「小妹妹，你不要你的豬血糕了嗎？」

&esp;&esp;我轉身又開始奔跑，往前衝的時候，吶喊著：「我一定在作夢，快點醒來，醒來啊……」

&esp;&esp;接著，有一輛車突然疾駛迎面而來，煞車的聲音颳著馬路，發出刺耳惱人的聲響。

&esp;&esp;我的雙腳黏在大馬路無法逃，我忍不住放聲尖叫。

&esp;&esp;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sp;&esp;我眼睛睜開，發現自己因為這個夢魘而發出求救，我的身體冒出許多冷汗，我坐在床上抱住雙膝回想過去——那輛車、豬血糕的攤位和徐馳說過的話，全讓我頭腦發疼。

&esp;&esp;「姐，你做惡夢嗎？」睡在隔壁房間的許湘晴和葉大山來找我，他們坐在床緣，拍了拍我的背。許湘晴安慰我說：「夢境都是假的，別難過。」

&esp;&esp;我一抬頭，剛好打通直衝腦門的胃液，如一道彩虹灑在他們面前。本來人也有點不舒服的許湘晴，受不了嘔吐物的味道和聲音，他跟著一起吐了出來。

&esp;&esp;「我的天。」葉大山面對兩位爽快清空胃袋的人，他一臉後悔跟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