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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峻峰迴到家中後,閉門謝客,避開世事。平日裡,他與兒子蕙郎講解幾篇文章,探討幾章經史。除此之外,遇上晴朗天氣,他便邀約三四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悠閒地到郊外,臨水登山,飲酒賦詩。蕙郎尚未娶妻,也還未進學,這兩件事是石峻峰一直掛在心上的要事。
一天,石峻峰正在客舍靜坐,見兩個媒婆來到面前,一個叫周大腳,一個叫馬長腿。她們笑著說:“幸好老爺在家,我們倆這趟才沒白跑。”石峻峰問道:“你們倆是為我家大相公的婚事而來吧?”兩個媒婆回答:“正是為此事而來。”石峻峰說:“你們倆先到裡面,跟太太說一聲,我隨後就到。”兩個媒婆聽後,便走進中堂。石夫人一見,說道:“你們兩位老媒,怎麼這麼久都不來我家坐坐?”兩個媒婆回答:“我們要是沒給大相公找到一門好親事,哪有閒工夫來太太家呢。”石夫人問:“說的是哪一家呀?”兩個媒婆答道:“是十字街南,路東房老爺家。他家小姐今年十八歲,姿色出眾,不僅擅長針線,還通曉文墨。房太太就這一位小姐,陪嫁也十分豐厚。太太您跟老爺商量商量,要是覺得中意,我們倆就去那邊說親。”石夫人說:“這倒挺好。”接著叫來喜:“去請老爺進來。”
石峻峰進房坐下後,夫人對他說:“兩個老媒來給蕙郎議親,說的是房家,就住在十字口南邊,你知道這家嗎?”石峻峰說:“是做太河衛守備的房應魁家吧。”兩個媒婆忙應道:“正是,正是。”石峻峰又問:“這倒不用打聽,他家姑娘多大了?”媒婆說:“十八歲,人才、針線活樣樣都好,還識字讀書。過門的時候,陪送也很豐厚。我們說的可都是實話,不敢有半點欺瞞。老爺要是覺得好,我們就去那邊說。”石峻峰道:“別的沒什麼可說,要是房老爺不嫌我家窮,我就跟他家結親。”兩個媒婆見石峻峰夫婦已然應許,便起身告辭。石夫人說:“老媒別走,吃過午飯再去。”兩個媒婆笑著說:“太太,常言說‘熱媒熱媒,不可遲迴’。我們去那頭說妥了,等磕頭的時候,一併來打擾太太。”說完,便出了大門,徑直往十字口南去了。
兩個媒婆來到房家,正趕上房應魁與夫人劉氏、小姐翠容在中堂說話。房太太一見,便問:“你們倆是來給小姐說媒的吧?”兩個媒婆應道:“太太可真猜對了。”翠容聽了,臉微微一紅,頭也不抬,就躲到別的房間去了。房應魁問:“說的是哪一家?”媒婆回答:“是永寧街上住的石太爺家。”房應魁說:“是石峻峰家啊,他不肯給魏太監放賬,連知府都不做了,真是個硬氣的人。我見過他的兒子,人才出眾,學問精通,大家都稱他是神童。只是目前還沒進學呢。兩家門當戶對,這倒是一門好親事,可以去說。”房夫人說:“既然是他家,我也知道。只是他家土地不多,做官時間又不長,沒什麼積蓄。我擔心小姐過門後,日子會過得艱難。”房應魁說:“人家結親,會挑的挑兒郎,不會挑的挑房產。貧富自有命運註定,何必只看眼前。”房夫人說:“主意你拿,我也不敢多言。”兩個媒婆又追問一句:“老爺太太要是應承了,我們倆明天就來磕喜頭了。”房應魁說:“這是什麼事,既然答應了,哪會反悔。”兩個媒婆聽後,便告辭離開了。
過了幾天,兩個媒婆先到石家磕喜頭,每人得了二兩賞銀。之後又到房家磕喜頭,同樣得到二兩賞銀。石峻峰選定日期,交換了庚帖,商定臘月十八日小姐過門。這樣一來,石峻峰心頭的一件大事就算解決了,只是蕙郎還沒進學,仍讓他時刻牽掛。
到了六月中旬,學院發文通知歲考。黃州地區定於七月初二日考生集齊,初八日學政下馬主持考試。石峻峰得知訊息後,便準備好盤纏,帶著蕙郎前往府城應考。這位學政很看重文章,也喜好書法。蕙郎進入考場後,第一道題是“季路問事鬼神”,第二道題是“莫非命也”。蕙郎下筆如有神助,還沒到中午,兩篇文章,楷書和草書都已完成。他稍等了一會兒,學政升堂,蕙郎便交上了卷子。學政見他人才出眾,送卷又快,便把他叫到公案桌前,展開卷子一看,只見字字珠璣,句句錦繡,而且書寫端正工整。學政誇獎道:“這真是翰林院的人才啊。”於是提筆題詩一首相贈,詩寫道:
“人材非易得,川嶽自降神。
文體追西漢,筆鋒傲晉人。
箕裘千載舊,經濟一時新。
養就從龍器,應為王家賓。”
蕙郎出了考場,把文章寫給他父親看。石峻峰說:“文章雖然不是特別好,但還是有些希望的。”等到拆號公佈成績,蕙郎考中了第一名,對門的王詮考了第二名。這王詮乃是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