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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汝鑑沒好意思張口,哪怕朝廷是以半價“和買”,他都不勞動滿郡的鄉紳來商議了。憑官府的面子,半價買貨,不算什麼難事。
可朝廷的意思是地方官府自籌,說白了就是不給錢。
不給錢還買個屁,除非上街搶。小商小戶的搶了也就搶了,那些大店,左右五開間七開間,不管是賣綢緞的,賣生藥的,賣絨線的,賣南貨的,哪個沒有靠山?
今天搶了大店,明天朝堂上就有人直接上一本參。
“既然如此,那就是要樂捐?”張巡這時候要是還有好臉色,才叫稀奇了呢。
“軍情如火,國事艱危,還望諸位勉力襄助。”趙汝鑑居然離開坐席,走到花廳中間向左右的縉紳們拱手作揖,連連“求告”。
張巡轉過頭去,硬是晾了趙汝鑑二十秒。不是說要做什麼惡人,作為地方勢力的旗頭代表,張巡本來就不能夠輕易的向代表朝廷的流官趙汝鑑低頭。
想要做本地縉紳的代表,不帶頭抵抗朝廷的加稅怎麼行?
也別打什麼機鋒了,都豁開來明擺著說了。還學沈一石告訴一幫人,誰誰誰今年兩斤明前,誰誰誰委屈一點只有一斤明前?不可能的。馬上朝廷的大軍就要開拔,要不了幾天就會抵達常州,索要軍需。
“合價多少?”張巡到底還是開口了,但沒有對著趙汝鑑問,而是同左右的縉紳們對視。
誒,說起縉紳,在福建任官的姚訔也來到了現場。他們家是樞相進士之家,他爹姚希得封太師潼川郡公,名位不在張巡的父親張雪溪之下。甚至還高一絲,因為姚希得是同知樞密院事,張雪溪是僉書樞密院事。
兩人接受趙禥的召對,姚希得比張雪溪更靠近趙禥三十厘米。
他不是居家守制嘛,剛剛處理完他母親的喪事。現在他母親已經落葬,雖然還在孝期,到底沒啥大事了,是以一道請來。
姚訔微微點頭,他也已經奔四了,但看著確實有點老帥哥的那個意思。鬍鬚不長不短,打理的很好,此時他正微微撫須。眉目微張,有清雋之感。
他點頭,張巡也點頭,坐在稍側後的陳炤也點頭。
陳炤原任淮南幕府,李庭芝被貶之後,居閒在家,並未起復。論官銜不過知縣,但他是正經的進士出身,有宋一朝,進士金貴,是東華門外唱名的好男兒。縉紳有事,往往公推進士來領頭參議。
“合價四萬四千貫有奇。”趙汝鑑看幾位本地縉紳的頭面人物都點頭了,終於露出了笑來。
“那一萬三千貫。”張巡向站在門口的初九招手,示意他回家去取一萬三千貫來。
“一萬。”姚訔是一萬,張巡出錢了,他們跟著出唄。
張巡一個人頂了30%左右的攤派,剩下的就得其他人一起扛了。論家資,姚家差一點,出一萬足夠了。
“七千。”陳炤就更次一等,他還沒當上一路監司或者知大州呢,宦囊並不富裕。
“對了,我表兄家還有四千。”李讓去杭州參加禮部省試,他弟弟還小,張巡得幫著出一份。
沒多久,按著次序,從萬到千,基本上談判完畢,湊一湊,肯定夠四萬四千多。趙汝鑑這回彎腰到底,連忙說要請諸位縉紳會席。
也是鄉里的公事,眾人並不排斥。況且掏了四萬多貫出來,吃趙汝鑑一頓席面算什麼。
席上姚訔先是向張巡和張母表達了謝意,前頭他母親去世,張母不是專門派人去送錢送物的嘛。雖然當時謝過了,現在瞧見人,還得再謝一次。
之後就是和張巡閒聊,他十幾二十歲的時候在郡,記得張巡小時候很是混賬玩意兒,和張逞這個讀書上進的苗子完全不同。
後來在任上,聽到往來的行商說毗陵郡有二郎神君轉世,勇武絕倫,天下無雙。他始終沒想到常州有這樣一號人物,結果人家和他說是張二郎,他完全難以置信。
等他回家守制,聽了家人們的敘述,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是一點兒說的都不錯。他的侄兒姚奕翰告訴他,張巡打死的惡蛟,有兩丈五尺長短,如果姚訔早回來一些,就能在門市的市口看到被示眾的惡蛟。
可惜那惡蛟掛了一年,徹底風乾,已經被市人們拉到城外挖坑埋了。
故老們都說,活了八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的惡蛟。也沒想到張巡能夠入水同惡蛟搏殺一日夜,將其擒來。
晉陵張氏,果然是三吳第一名門,家中無虛士啊。
張巡沒有他這麼多的想法,只是正常聊天回覆姚訔。現在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