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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曰愛之,其實害之;雖曰憂之,其實仇之”用押韻的辭句,使重點突出,系從《莊子·馬蹄》的寫法變化而出。從介紹橐駝的種樹經驗上可以看出,柳宗元的觀點同老莊思想還是有差別的。柳是儒、道兩家思想的結合,他並不主張一味聽之任之的消極的“順乎自然”,而是主張在掌握事物內部發展規律下的積極的適應自然。他要求所有的種樹人都能做到認識樹木的天性,即懂得如何適應樹木生長規律的業務。把種樹的道理從正反兩面講清楚以後,文章自然就過渡到第四段。
四、五段是正面揭出本旨,實為一篇之“精神命脈”。作者透過對話,運用“養樹”與“養人”互相映照的寫法,把種樹管樹之理引申到吏治上去。對“養人”之不善,文章先簡要地用幾句加以概括:“好煩其令,若甚憐焉,而卒以禍”,這與上文“他植者”養樹管理之不善遙相呼應。接著用鋪陳的手法,把“吏治不善”的種種表現加以集中,加以典型化,且有言有行,刻畫細緻入微,入木三分。如寫官吏們大聲吆喝,驅使人民勞作,一連用了三個“爾”,四個“而”和七個動詞,把俗吏來鄉,雞犬不寧的景象描繪得淋漓盡致。作者最後以“問者”的口吻點出“養人術”三字,這個“養”字很重要。可見使天下長治久安,不僅要“治民”,更重要的還要“養民”,即使人民得到休生養息,在元氣大傷後得到喘息恢復的機會,也就是後來歐陽修說的“涵煦之深”。這才是柳宗元寫這篇文章的最終目的。
綜觀全文,我們應注意三點:一是無論種樹或治民,都要“順天致性”,而不宜違逆其道;二是想要順天致性,必先掌握樹木或人民究竟怎樣才能“碩茂以蕃”,亦即摸清事物發展規律;三是動機效果必須統一,不允許好心辦壞事,或只把好心停留在表面上和口頭上。把這三點做好,才算懂得真正的“養人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