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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鎮以北,大山連綿。山腳下桑林一片,溪流自山谷而起,經桑林、農田,往鎮子流去。若從山上俯視,一條白練蜿蜒綿長,鋪綴在綠被上。
山腳下是一個小村,住著十幾戶人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村民靠養蠶、種植維生。小村距離鎮子不近,每逢結繭的時候,村民摘繭送出鎮子販賣。
“嗨,泉笙,這批蠶就當壞掉了吧,你這天天跑桑地,也沒整得出個一二三啊。”
“六爺,我還是得多看看,什麼都不做的話,良心會痛。”說話的是個弱冠青年,身材高大,膚色黝黑,一雙眼睛倒是乾淨清澈。泉笙左手拿著桑葉仔細端詳,右手捧著泥土,褲腳高高挽起。
“快落黑啦,快回家看美嬌娘,不然,門也不給你進啊,哈哈。”
聽完六爺的話,泉笙只覺一陣幸福。知道六爺是在提醒自己。妻子名喚素芸,雙方父母已故,兩個月前完婚,請的村裡族老作見證。素芸自言是外鄉人,一年前為逃避鎮上惡徒而出走外地,盤纏無有所剩,流落此地。二人結識開始,就互生好感,連理喜結也就順理成章,瓜熟蒂落。
待到泉笙提著幾隻田雞回來的時候,斜陽殘照,妻子正在院子門口織衣。見著夫君回來,雙眼眯成一個好看的形狀。泉笙快步迎上,“不是說過不準再織了嘛。”心疼的握著妻子的手,看著手上的紅點,一臉疼惜。
“家中還有餘糧,這段時間就別下桑地了吧。”婦人目光溫柔,輕聲呢喃。
泉笙只得答應著,空著的右手摟著婦人肩頭回屋,只覺天底下最大的幸福盡入懷中。
待泉笙睡醒,已是日頭高懸了,想起昨晚的你儂我儂,情到深處,嘴角彎起一個誇張的弧度。摸向身邊空著的位置,好聞的香味讓人沉醉不已。
洗漱完畢走出屋外,看見門口來了個小道士,正在和自家娘子交談。看雙方表情,談話內容似乎並不輕鬆。
待走近之時,談話逐漸清晰,只聽年輕道士問道,“所以率性而為?”
“找到就是找到,遇見就是遇見,我信命,也信緣。”似是覺察男人的到來,婦人只得回身輕喚郎君,眉眼盈盈。
泉笙一邊響應著,一邊向年輕道士點頭示意,“道長何不入屋一談?”
梁瀚只得回應道,“無量天尊,途經此地,人生路不熟,向尊夫人請教了一些問題,已是叨擾,莫怪莫怪。”
待梁瀚離開之後,泉笙笑言,“年紀不大,可說話很老練哇。”遲遲沒有聽到身邊的回應,“娘子,娘子?”婦人只怔怔出神。
待梁瀚離開村子,事情已然瞭解了個大概,也明白了蠶吐絲不成繭的緣由。
多年前一個雨後的晚上,潮溼的土地讓地裡的蠍子感覺不舒服,拱開身上的泥土準備覓食,不遠處一條臥蠶出現在蠍子的視野。恰逢六十年一度的七月十五,帝流漿灑下,只記得在有心人的牽引下,帝流漿就這樣裹住了兩隻小昆蟲,出於本能的吸收,逐漸開了靈智。本以為蠍子和蠶會是兩條不會相交的線,卻纏綿在一起。
開了靈智的蠶和蠍子有了簡單的思考能力。蠍子一直跟在蠶後面,蠶跑得並不快,路過的青年見不得有一場血腥捕獵,用棍把蠍子掀開老遠。
終於能化形了,可還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走路。一晃已是百年,她喜歡這個鎮子,有著讓她溫暖的氣息。她也害怕這個鎮子,蠍子亦已化形,一個姓謝的書生......
化形之後倒也相安無事,只是書生偶爾會找到自己,眼睛閃爍的不是貪婪的吞噬,而是愛慕。
在打算離開鎮子的時候,她遇見那個青年,多年前把她捧在手心放去桑林的青年!“小傢伙,跑快點,被蠍子抓住了可不好受。”一樣的眉眼,一樣的聲音。時光彷彿回到那一天,瑟瑟發抖的躺在他手心,如釋重負的腳踏實地,懵懂的心早已種下一顆種子。
在見到青年的剎那,所有的擔驚受怕都比不上闊別再見漫出來的喜悅。
成親那晚,泉笙醉的不省人事。把自己男人扶回床上後,溫柔蓋上被子,心滿意足。隨後似是受了什麼感應,飛身掠去一處山頭,只見謝姓書生滿臉陰沉,怨恨滔天。含怒之下雙方大打出手,許是天性壓制,落下了傷勢。
作為一方土地意義上的蠶祖,被壓勝之下,導致鎮子飼養的蠶也受了不小的影響......梁瀚輕輕嘆息。他不懂情愛,書上也沒說過,二師兄說起他眾多紅顏知己的時候總是神采飛揚,師父說女人是老虎,在泉笙兩夫妻眼裡,彼此就是全部。搖搖頭晃去雜念,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