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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碎裂的大理石混雜著磚石牆壁在極致的高溫下轟然倒塌,火舌在煙霧的掩蓋下瘋狂蔓延,猩紅的火光所到之處皆為焦黑的廢墟。
“回去!都給我回去!”
撕心裂肺的喊聲被建築物的二次爆炸所掩埋,天花板的石膏碎塊從天而降,斷臂的維納斯雕像轟然倒塌,頭顱滾落向乾涸的噴泉池,原本金碧輝煌歌舞升騰的娛//樂//城化為人間煉獄,幾十條染著鮮血的無辜生命葬送在這詭異的火焰裡化作焦黑的無機物。
火光中,一枚小巧圓潤的牙齒悄然掉落,柔軟而潔白的齒面沾染上髒汙的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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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罕見的倒春寒帶著綿綿的陰雨襲來,在秦嶺淮河線南邊的南川市一夜回到了冬天。剛壓進箱底的棉襖又被找出來重新抖落抖落裹緊了再出門。工作日路上堵得很,跨江大橋從江北到江南的車流以龜速緩慢前進著。
“師傅,還有多久到?”
“你看導航啊。”師傅鄙夷地看了眼現在的小年輕,手機打車還問個沒完。
時歸看了眼手機,已經遲到五分鐘了,江邊冰冷的空氣夾著特有的水腥氣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咬了咬牙乾脆翻過護欄,在後面計程車司機“記得付錢啊!!”的破鑼嗓子喊聲中從人行道上一路小跑著下橋。
找了個路口掃了輛共享單車,蹬了二十多分鐘才到他今天的目的地——南川市公安局。
“你好,我是今天報道的......法醫......”
被指示的辦公室空無一人,時歸的話緊急剎了個車。
旁邊辦公室實習的小姑娘畏畏縮縮探出頭來,“你你你你好,聶隊他帶人出出出出外勤了!”
“請問地點在哪?”
她結結巴巴報了個地名,時歸道了聲謝帶著一身水淋淋的寒氣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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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線拉上,小劉你去疏散圍觀群眾,都不許拍照不許攝像啊!”
“歐陽,小廣你們倆走訪下樓上樓下的居民。”
擁擠的筒子樓叢中,剛買完菜回來的大爺大媽正愁沒有新鮮話題,趕頭就撞上了警察封鎖現場。幾輛閃著紅藍光的警車還停在巷子口,封鎖線拉得老開。一般人哪見過這陣仗,都伸長了脖子往警戒線裡瞄。
剛剛說話的男人轉過身朝巷口瞄了一眼,眉眼間是明顯的不耐煩,“痕檢和法醫呢,趕緊進場幹活了!”
“聶隊,新來的法醫還沒到......”法醫助理小孫提著工具箱一臉驚恐,知道他們老大又要發脾氣了,趕緊遞上手套鞋套溜了。
聶徐川戴上橡膠手套掃了一眼人群,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食指和中指的關節處有常年握槍而磨出的老繭,他微微偏著頭,皺眉時顯得眼窩更深,高挺的鼻樑骨讓他這張臉上帶了點凶氣。
尤其是在聽到今天新調來的法醫第一天就遲到半小時後,臉更是拉得老長,沒人敢去觸他的黴頭。
“廳裡的少爺就是會擺譜。”低聲罵了句就低頭進了現場。
這案子是底下分局大隊報上來的,據分局提交的報告說,個把月前先是群眾報警說樓上402噪音擾民,派出所派了倆民警去敲門,沒人開門。等到春天冰一化,四樓就開始有一股隱隱的臭味。物業在一年前就被居民大會投票開除了,這幾條巷子裡筒子樓都成了徹底的三不管地帶。樓上樓下的住戶實在受不了了又報了警,這才發現了不對勁。
聶徐川從門口往裡望,兩室一廳的格局大概七八十平米,活動空間比較逼仄。客廳的小几上擺著臺大肚子的老式電視機,螢幕和機身上都積了層薄薄的灰。沙發是木質的,刷了層硃紅的環保漆,寬大的扶手上還濺射了點點血跡。
客廳的地板是瓷磚的,冰冷得有些反光,從門口一直延伸到兩個房間裡。其中一個房間應該是父母居住的,床頭櫃上擺著硝苯地平和速效救心丸等高血壓常備藥,另一間則空蕩不少,書桌上是幾本嶄新的高中必修二課本,衣櫃裡只有寥寥幾個衣架。
“屍體呢?”
廚房裡,法醫助理小孫一開啟冰箱門差點吐了,在聶徐川的灼灼目光掃視之下終究是沒敢吐在現場,一口憋回去,悶了口氣喊道:“老大快來看!”然後飛一般衝出警戒線外吐了個昏天黑地。
“請問你們是南川市公安局的嗎?”
小孫剛吐完,虛弱地點點頭,“圍觀群眾,不能進現場。”一抬眼就看到時歸扶著輛共享單車立在他眼前,又補了句,“長得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