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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鬱直到第二日才堪堪轉醒。
許氏在床前守了一夜,雙眼哭得紅腫,鬢髮凌亂,滿臉憔悴,強撐著精神,心裡緊繃著一根弦,整夜沒有闔眼。
遲鬱睜開眼睛,視線由模糊緩慢變得清晰,半晌才回過神來,只是剛轉了個頭,許氏便立即發現了這邊的動靜,忙抬起頭來看。
“鬱兒,你可算醒了!”
許氏又驚又喜,連忙叫了丫鬟去請郎中。
遲鬱實在是虛弱得很了,這會兒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被許氏和下人攙扶著才勉強坐了起來。
“娘......”他氣息微弱的叫了一聲。
許氏鼻頭一酸,哽咽著應道:“哎,娘在呢。”
遲鬱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許多話堵在心口,卻又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他想,他或許真的是瘋了。
明明意識還昏沉著,明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明明眼看著母親為了自己的安危擔憂的一夜未睡,他卻還是在醒來之後,滿腦子都是一個盛昭寧。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就會瘋魔到這個地步。
可以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原來,擔憂一個人是死是活,遠比知道一個人並不愛他要痛苦的多。
他不在乎盛昭寧究竟喜歡誰,他只要她活著,平安無虞,長命百歲。
而不是現在這樣,生死不知。
一股腥甜的味道湧入喉嚨,遲鬱咬緊牙關,試圖強壓下去,可胃裡忽然一陣劇烈的翻湧,一口鮮血噴湧而出,斑斑點點的鮮紅撒了滿地。
“啊!”許氏驚懼大喊。
她六神無主,眼前一昏,被嚇得心臟幾乎都要停跳,眼淚頓時湧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為什麼會忽然變成這樣,強烈的恐慌感在心底無限量的迅速蔓延。
“快叫郎中過來!”
許氏強撐著才沒讓自己昏過去,坐在床邊死死的抱著遲鬱不肯撒手。
遲鬱看著許氏驚慌失措的樣子,心中痠痛,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愧意。
他又叫了一聲,“娘......”
許氏流著淚,一疊聲的回答:“哎,哎。”
遲鬱的意識再次開始渙散,許氏看著兒子目光中的神采在一點點的消失,差點瘋了。
“不許睡,睡了你就永遠別想見到那個女人!”許氏幾乎是迫切的喊出了聲。
遲鬱抓著許氏的手忽然用力一握,他瞪著眼睛,直直的看向她。
許氏沒想到那個女人對自己的兒子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她什麼都顧不得了,不管遲鬱要什麼,只要他能活著,她都肯給。
“你要是還想見她,就給我好好的活著,養好身體,那個女人為孃親自替你去鎮北王府要!”
她並不知道盛昭寧的名字,只知道眾人稱她為“影十”。
事實上,所有影衛的姓名都是絕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來歷,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容貌。
他們可以是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除了韓敘和盛昭寧。
一個代表著鎮北王府的威嚴。
一個彰顯著影衛的危險。
提起盛昭寧,沒有人會知道。但提起“影十”,北境之中,任誰都會聞之色變。
若不是遲鬱甘心為她去死,許氏絕不可能允許那樣一個危險狠辣的人踏入自己的家門。
郎中很快趕到。
遲鬱靠著“盛昭寧”這三個字,硬撐著一絲清明,直到軍醫幾根銀針定下,緩慢流失的神智才逐漸回籠。
遲崢站在一旁,眼看著兒子一隻腳剛從鬼門關撤了回來,也什麼硬氣都沒了。
“我去要人。”遲崢面色堅毅。
周靈聖回來時,已是七日後。
他風塵僕僕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了回來。
快馬停在門前。
馬鞍兩側繫了滿滿當當的兩個大布袋。
這兩個袋子裡面裝的都是藥,大部分都是他師父的私藏。眼瞧著他土匪似的搜刮,他師父氣了個半死,拿著棍子追著他打,他邊逃跑邊還不忘眼疾手快的揣了根千年靈參出來。
師父破口大罵,“你個小崽子這輩子別想回來!”
周靈聖頭也不敢回的騎馬跑了。
他翻身下馬,解下兩個布袋,拍了拍馬背放它去邊上吃草。
一路上週靈聖心情都還算好,如今到了門前,卻忽然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