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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寧睜開眼睛,睫毛微微顫動,“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去往燕州的時候,陳氏一家丫鬟僕從皆沒了氣息,唯獨不見陳紹妻兒下落。你用兩具假屍體換上了她們的衣服,又劃爛了臉,料定前去處理屍首的人不會細究。”他緊緊盯著盛昭寧的眼睛,“你根本沒有殺死她們。”
“所以,你想問什麼。”盛昭寧抬眉道。
“既然沒有殺人,為何不告知殿下。”
盛昭寧笑了一聲,反問道:“你不是也沒說嗎。”
韓敘一愣。
的確,他也藏了私心。
陳紹於殿下有恩,此事鎮北王自然知曉,若盛昭寧真的放過他的妻兒,傳到王爺那裡,他定然猜到此事乃世子授意,殿下難免會受到懲戒。
盛昭寧既有意犧牲自己保全殿下,他便順水推舟,隱瞞了實情,傳了假的訊息回來。而這份假訊息,同樣也會傳到王爺那裡。
只不過如此一來,盛昭寧所受罪責,便有了韓敘的一份。
她甩開韓敘的手,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殿下想放過陳紹妻兒,自是違抗了王爺的命令。涼州到處都是王爺的眼線,若是殿下不知陳紹妻兒活著,那麼此事便全是我一人所為,與殿下無關。”
盛昭寧恢復了一些力氣,踉蹌著站起,腳步緩慢的朝外走去。
“你去哪。”韓敘凝眉問道。
“刑堂。”盛昭寧腳步未停。
只有她受罰,鎮北王才會相信陳氏一門皆死。
盛昭寧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寒風凜冽,纖細瘦弱的身影愈發顯得單薄。
韓敘目光復雜的望著她走遠,這個人一向冷心冷情,任何事都不足以讓她放在心上,唯獨對世子殿下忠心不二。
其中情感,怕是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
鎮北王府,藏鋒殿。
吳總管躬著身子,將今日之事如實稟告。
“盛昭寧去了刑堂?”鎮北王看向吳總管,手搭在椅子上,雙眼微微眯起。
吳總管點頭道:“帶著傷去的,刑堂的人不知道,按違逆之過論處,罰了二百鞭,打到一半的時候人就昏過去了,是被抬回去的。”
鎮北王面色不變,“打了就打了,他心裡窩著火,總要把這股火撒出去。”
吳總管囁嚅道:“那影十侍衛那邊......”
鎮北王擺了擺手,“多賞點銀子,去軍中找最好的軍醫來治,府裡的藥隨意取用。”
在對待下屬這方面,鎮北王從不吝嗇。
更何況盛昭寧本就是因為遵他的命令才得罪了魏頤,他不會因為一個影衛斥責自己的兒子,下了世子的面子,便只能送些金銀撫慰,還能得個寬待下屬的名聲,籠絡人心。
吳總管低頭應聲,“是。”
涼州很快入了冬。
紛飛如鵝毛般的雪片砸在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天地都被這場白色包裹,飛簷碧瓦,漫山遍野,入目無他色。
盛昭寧足足休養了月餘,傷勢才堪堪見好。
此番她傷的極重,整條左臂幾乎廢掉,直到現在還未完全癒合,總是使不上力氣。
饒是她功底深厚,這次也去了大半條命。
代容端著藥進屋時,盛昭寧正坐在窗前看書。
“叫你躺著,怎麼又起來了。”代容擰眉道。
盛昭寧捱了訓,隨手把書放下。
“已經不妨事了。”
代容是鎮北王府的掌事姑姑,統管著王府裡所有的侍女和府中瑣事,盛昭寧自襁褓中被撿回王府,算得上是被她一手帶大的。
“你就逞強吧。”代容又氣又無奈。
盛昭寧剛被抱回王府的時候,瘦瘦小小的一團,白白軟軟的,像一個小棉花團子。
代容也是從小就進了王府,在府裡待了三十多年,終身未嫁,沒有自己的孩子,因此待她便如親女一般。
她希望盛昭寧能夠一輩子無憂無慮,平安快樂的過完一生。
可瞧她如今這個樣子,代容既氣她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去當那見不得光的影衛,又心疼她滿身的傷痕,常常走在鬼門關邊緣。
“你昏睡的那幾日,遲少將軍來過了。”
盛昭寧不明所以的抬頭。
代容嘆了一口氣,“聽遲家的人說,他去了漠北,尋藥。”
代容特意強調了“尋藥”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