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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盛昭寧現在的傷勢來看,若來的是敵人,她定然不能活著回去。
所幸,遠處一眾打馬而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鎮北王府的影衛。
盛昭寧微微鬆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樹幹上。
她是清楚的,來的這一行人,玄衣銀紋,是世子殿下的親隨。而領頭的,正是影衛首領,韓敘。
大抵這次,她是真的惹怒了魏頤,才會把韓敘也派來親自抓她。
盛昭寧被幾個人控制住,雙手牢牢地被固定在身後。
韓敘翻身下馬,他看著她狼狽悽慘的模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走到了陳邵的身前,俯身探了探他的脈搏,確認已無氣息後,才折返回來,微微皺了皺眉,側頭說道:“押回去。”
盛昭寧幾乎是被強硬的捆了起來。
她被按在馬上,肩上的傷口再次撕裂,四肢軟綿綿的從馬背上耷拉下來,雙目緊閉,意識一陣陣昏沉,全身發涼,左手已完全失去知覺,身上的血跡乾涸了大片,整個人看起來極度虛弱。
韓敘看她一副隨時要嚥氣的樣子,到底怕她真的死了。
他冷著臉下馬,走到她面前,隨手撕開她堪稱糊弄式的包紮,卻在看清傷口的那一下愣住,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她居然傷的這麼重?
盛昭寧的左肩幾乎要被劈斷,碎骨混合著血沫攪在一起,只簡單的灑了一層藥粉,將血止住了事。這樣的傷,若換了旁人,怕是早已暈死過去。
也就是她,生性涼薄,性子又倔,從不願與人來往,才能強忍著不吭聲,甚至還要走下山去,也不肯放出訊號求援。
韓敘面對那傷口沉默半晌,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將帶有鎮痛作用的藥粉灑上,重新包紮好了傷口,確保不再流血,才將她帶了回去。
涼州陡峭,一行人撿了人跡罕至的小路回來,倒也沒有太引人注目。
林中的屍體早已清理完畢,韓敘凝眉向後望了一眼,盛昭寧到底還是昏了過去。
世子殿下交代過,不許她動陳氏親眷。然殿下雖下了命令,卻還是信不過她,才會派他去燕州,保護陳紹妻兒性命。
可韓敘還是晚了她一步,他趕往燕州時,隱蔽小路上已是滿地的鮮血,沒有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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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偏門進了府中,韓敘揮退暗衛,揪著盛昭寧的後背,把她提到了自己的馬上。
他低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收回視線,將她帶到了北苑。
盛昭寧是被一杯冷茶潑醒的。
她睜開眼時,屋內已沉寂良久。
因是深秋,地上的暖爐添了少量的銀碳,室內充盈著薄薄的暖意。
“砰”的一聲脆響,瓷杯在她耳邊摔得四分五裂。
盛昭寧徹底清醒過來。
她縮了縮手指,抬頭望去,正對上那雙冷冽漆黑的眸子。
“世子殿下。”盛昭寧跪在地上,頭重重的磕了下去。
魏頤沒有應聲。
他冷眼看著盛昭寧因極力想跪穩而微微顫抖的身體,一襲黑衣蓋得住血跡,卻蓋不住血腥氣。她這一行,殺了陳家上下數十人,連丫鬟僕從都未放過。
魏頤冷笑一聲,極具有壓迫感的視線落在她削瘦的肩頭。
“盛昭寧,你好大的膽子。”
他語氣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她卻還是心頭一顫。
“屬下知錯。”她低聲說道。
魏頤冷笑了一聲,“錯倒是認得快。”
他揹著手踱了兩步,眸色晦暗。忽然,他蹲下身子,帶著薄繭的指尖狠厲的掐住了她的喉嚨,一陣強烈的窒息感朝她猛然襲來。
“你是怎麼答應我的,只取陳紹性命,不禍及親眷。”魏頤扯來一封密信猛的甩在她的臉上,“你看看這是什麼!”
盛昭寧的眼角被那封書信砸的生疼。
她的視線緩緩向下,目光逐字掃過,最終定格在最後一行。
——陳氏家眷簡行通燕,影十至,未留活口。
盛昭寧低垂下頭,抿唇不言。
陳紹是鎮北王手下將領。早些年間,他曾於戰場上救過魏頤的性命,魏頤曾親口許諾,救命之恩,來日當報。
然陳紹此次罪過當死,魏頤不會心慈手軟,替他求情。唯獨答應他會放過陳紹妻兒,不至滅門。
鎮北王派出殺令時,魏頤找到她,親自交代了這件事。
對於他的命令,盛昭寧從不會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