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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昭寧享受著殺戮過後殘忍的喜悅。
所有參與那場宮變的人,都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唯獨魏頤。
她殺不了他。
海清河晏,盛世太平,那是太子殿下的心願。
魏頤一死,天下必亂。
殿下曾誓死守護的大好河山,將會迅速瓦解崩塌。
那不是他希望看見的結果。
況且,魏頤有太多的防備,太多的戒心。
圍繞在他周圍的,是無數隱藏在暗處的影衛。
若是曾經的她,或還可以與之一戰。
陰謀詭計擊不倒他,就拿起刀劍將其斬殺。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光是逃脫他的身邊都無法做到。
魏頤死死捏住她的手腕,“閉嘴!”
他的聲音不可遏制的發顫,手上輕微的顫抖的幅度傳到了她的身上,盛昭寧忽然對自己無法殺死他一事感到釋懷。
“你這麼愛我啊。”她笑意盈盈。
原來,是這樣。
她一直譏諷魏頤將不能得到的佔有慾曲解為所謂的“愛”,可眼下手腕處傳來的顫抖和他眼底無法掩飾的慌亂終究將他的內心暴露。
魏頤或許真的很愛她。
那麼,只要她死了,魏頤是否也會感到鑽心的痛苦,就如同她殺死其他人用的手段,誅心為上。
而她的心,是在太子死後,活下來的每一個日夜裡,如刀尖剜割,日復一日,疼到窒息。
盛昭寧,也是要得到懲罰的。
她合該受盡痛苦和思念而死,以此作為誅心之罰。
魏頤眼看著她的目光一點點的失去光彩,聲音驚慌,“盛昭寧,你敢死!”
他掐著她的手腕,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
“你若敢閉眼,朕就把他的骨頭掘出來,挫骨揚灰!”
盛昭寧卻只是嘆息一聲,眸中沒有絲毫恐慌,“你找不到他的。”
她的聲音已經很微弱了,頭靠在柱子上,目光中罕見的露出悲傷,“他根本就沒有葬在皇陵!”
魏頤用這個藉口威脅過她太多次了。
可他騙不到她的。
叛軍衝破皇城那日,她拉著太子殿下奔跑在幽長看不見盡頭的宮道上,磅礴大雨不留情面的澆打在臉上,模糊了視線。
她以為能順著密道送他出宮。
可是,密道被堵。
魏頤帶兵追殺過來,她跪在他的馬下求他放過他,額頭上的鮮血混合著雨水不斷流淌,魏頤翻身下馬,目光陰鷙,一步步朝她走來。
他抬起她的下巴,遞給她一柄劍,殘忍笑道:“你和他,只能活一個。”
盛昭寧幾乎是從他手裡搶過劍,毫不猶豫的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他卻瘋了似的挑開她的劍,掐著手腕的力道似乎是要將她捏碎。
“你就那麼愛他?”魏頤紅著眼睛問。
盛昭寧說:“是。”
那一刻,魏頤眼裡的光驟然破碎。
他發狠似的掐著她的手腕,帶著她的力道,一劍刺在了她不惜去死也要保護的人身上。
“哧”的一聲,利刃入心。
那把劍,準確無誤的刺入了太子的胸膛。
魏頤恨她,所以要她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盛昭寧大腦“嗡”地一聲炸響,她難以置信的望向手中長劍,鮮紅的血液刺痛了她的視線,腦海中一片茫然。
魏頤將所有的一切揭露,包括她的身份,來京城的目的,以及......為鎮北王做事,釀成今日之禍的事實。
但太子似乎早有預料一般,費力的抬起手,擦掉她眼角的淚痕,笑著說:“別哭,我知道的。”
他怎麼會不知道呢。
幾次陷入生死之境,陪在他身邊的這個人,超乎一切的冷靜,即使斷了胳膊也能面不改色的接回去,受了傷也一聲不吭,直到太醫來診斷時,才露出道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她有想要隱瞞的事,不想被他知道。
那他就不問。
盛昭寧願意為他而死,他自然同樣願意為她而死。
“幸好......你能活下去。”
這是他說出的最後一句話。
他死後,魏頤出於滔天的嫉恨,將他的屍體掛在城牆七日,隨後丟到了亂葬崗,任由野狗啃食,屍骨無存。
她脫離回憶,窒息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