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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軍很快包圍了東宮。
沉重的宮門緊緊閉合,匾額上的字跡已遍佈灰塵。
宮中所有人都知道魏頤憎恨前太子,就連他的名字都成為了一種禁忌,所以東宮自是無人清掃,就這麼荒置在這裡,宮門緊鎖,荒草遍佈。
魏頤在門前站了許久,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或許寧願找不到盛昭寧,也不希望她真的在這裡。
可是,當魏頤抬起手,輕而易舉的推開了那原本應該被重重鎖住的宮門時,心中僅存的希冀被打碎。
盛昭寧果然還是來了這裡。
魏頤冷笑一聲,眼底溫度驟降。
他一腳踹開宮門,入目是大片白色的積雪,簷下枯死的荒草橫生,只有牆邊的幾株紅梅開的豔麗奪目。
魏頤的目光觸及梅花枝頭,瞳孔驟縮,一個荒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瘋長。他猛然回頭,眼中血絲密佈,“這些梅樹是誰種的!”
趙全大腦發懵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問到這個。
跟在身後的宮女太監大多數都是後選進宮裡的,只有幾個是前朝留下來的。
聞言,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瑟縮著上前,跪倒地上,磕頭道:“回陛下,這些梅樹,是......是前太子親手栽種。”
魏頤表情逐漸僵硬,他失神的看向那幾株紅梅,腦海中閃現的,是盛昭寧為了一棵梅樹,第一次彎下脊樑低聲求她的畫面。
原來,喜歡梅花的人,從來都不是她。
魏頤獰笑出聲,雙眼因暴怒而染上了一層猩紅,他提著劍,步伐緩慢而沉重,一步一步逼向主殿。
一聲巨響過後,殘破的殿門轟然倒地,掀起一陣灰塵,伴隨著幽暗的月光,他終於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趙全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只一眼,便登時僵在了原地。
“啊——”
身後不知是誰驚恐的大叫出聲。
緊接著,人群中不斷傳來尖叫與乾嘔。
趙全瞪大了眼睛,呼吸停滯,陰冷的涼意從腳底往脊背上鑽,濃重的血腥氣縈繞著鼻尖,他雙腿一軟,扶著門框跌坐在地上。
只見空蕩幽暗的大殿中,數不清的殘肢碎肉,鮮血流了滿地,一顆人頭被擺在正中央,驚恐的瞪著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門外。
口裡......還含著自己的肉。
趙全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匍匐著爬到了門外,把頭伸出木欄外,劇烈的嘔吐。
魏頤就這麼站在大殿裡,他的視線從高祁的人頭上移開,落到了不遠處靠坐在柱子旁邊的盛昭寧身上。
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被丟在地上,她無力的抬眸,面色蒼白,對上他的視線,虛弱的扯出一抹笑,“看吧,你攔不住我的。”
魏頤沒有理會她語氣裡的譏諷,目光下移,落在她被劃開的手腕上,深可見骨的皮肉下鮮血源源不斷的流淌,可見用力之深。
她割腕了!
魏頤眼中的暴怒幾乎一瞬間就被驚慌取代,他大步上前,猛的扯下一塊衣服,按壓在她的手腕上。
“去叫太醫!”
盛昭寧就連抽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鮮血很快將布料染透,她的身體極度冰冷,所有的感官都迅速變得麻木。
她看著魏頤通紅的眼眶,隨後側目,望向他身後向來沉穩自持的蔡舟,“丞相大人,明月樓的大火漂亮嗎?”
畫面似乎在一瞬間極速拉遠,遠處熊熊大火還在燃燒,濃烈的火光照亮了上京的天空,滾滾濃煙遮天蔽日,火衛兵竭力撲救,卻改變不了整個明月樓全部付之一炬的事實。
蔡舟像是猛的被利箭擊中,他僵直的站在原地,脊背發麻,“你做了什麼!”
盛昭寧痛快的笑了起來,“貴公子痴迷明月樓歌女,約好除夕相會,引同樣愛慕歌女的敖將軍幼子心生嫉妒,火燒明月樓,最終與歌女葬身火海。”
“這樣的結局,丞相大人喜歡嗎?”
蔡舟終於失去了以往運籌帷幄,成竹在胸的姿態。
現在的他兩眼怒紅,面容扭曲,暴嚎的聲音嘶啞力竭,“盛昭寧,稚子無辜,你為什麼不衝著我來!”
“誰不無辜?”她歪頭反問他,“我只知道報應不爽。”
殺人,一刀了結了有什麼痛快。
必要誅心,奪走他所珍視的一切。
惜命者,就讓其眼睜睜看著自己一寸寸的被剮掉血肉,從腳到頭,千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