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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鉛華殿外。
戶部尚書的外甥女溫爾雅雙手覆地,已長跪了四個時辰。
月光皎潔,如明燈般傾灑在她的身上,不遠處叢生的野草隨風而動,為她帶來一絲清爽,她輕輕挪動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便再次堅定的彎腰。
三日前,溫爾雅被召入宮陪伴霽月公主,她不明白自己一個外臣外甥女會如何得了皇上和太后的青眼,也不明白她並未見過霽月公主,卻莫名其妙成了霽月的“閨中密友”。
入宮前祖母道,皇上想必是有讓你哥哥溫爾凡為駙馬之意,皇上只有霽月這一個孩子,誰做駙馬,未來的太子身上必有其血脈,所以雅兒你定要把握好這次機會,多多在霽月公主面前美言,來日若凡兒成了駙馬,我們溫家在京城的地位將無人可比。
溫爾雅並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因此她只是按部就班的侍奉,卻得到了一個驚天秘聞。
霽月公主的生母,被囚禁在邀月樓的密妃,是溫爾雅失蹤已久的母親的貼身侍女,鄭歡顏。母親在她幼時把她送到溫家後就消失不見,多年來關於母親的訊息少之又少,她只想找到母親,共聚天倫。
而她只是想求見一下密妃,一向對她和顏悅色,甚至比對霽月還要縱容的皇上太后卻不約而同的拒絕,於是她長跪不起。
手腳漸漸感到麻木,她發覺身子好像越來越軟,在她暈倒之前,彷彿聽見一聲沉重的嘆息,和陌生的女子不顧一切的淒厲哭喊。
只願……即便不能見到密妃,也別連累了帶她找路的霽月才好。
鉛華殿內室。
溫爾雅睜眼時一眼便看到一抹明黃色,皇帝彷彿對著太醫在囑咐什麼,溫爾雅眨巴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皇帝看。
“雅兒,你醒了?”
她回頭,原來一位中年婦女在自己身邊守著,聽見溫爾雅的動靜便焦急的詢問。說是婦女,倒也不太準確,比舅母還要年輕些的樣子,衣著華貴,雙目微濁,身旁無貼身宮女侍奉,是個不得寵的,只是看自己的眼神十分欣喜,見溫爾雅好奇的打量自己,更是攢不住淚,止不住的撫摸她的臉。
“密妃,你也見到這孩子了,太醫已說了無礙,回去吧。”
原來她就是密妃。密妃彷彿十分懼怕皇帝,只能重重地揉了揉溫爾雅的手,滿是不捨地離開了。
“溫爾雅,你要見密妃,現在也見了,無事就好好歇著吧,一會兒霽月來陪你。”她看不清皇帝的神色,因為腿腳不便,皇帝便讓她躺著。
溫爾雅小心翼翼地看著皇帝,心頭湧上一絲疑惑,但面上不顯,淡淡謝恩。
幾日下來,她與霽月確實有了成為閨中密友的心思,霽月比她小兩歲,但心思卻不像小女兒一樣單純稚氣,她坦蕩道:“父皇要我出生,不過是為了平息天下的謠言,且為他尋一個繼承人而已,爾雅姐姐,我瞧父皇挺喜歡你的,如果你能成為寵妃,我在後宮也不算孤單了。”
寵妃?溫爾雅摸了摸自己因久跪而隱隱作痛的雙腿,冷笑不語。她入宮住了幾日,謠言已經四起,溫家撫養她長大,但說到底她就是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要是真入宮為妃,少不得溫家要有多少不乾不淨的傳言。奉旨入宮本只是陪伴霽月,但無意間得知密妃的身份,她便不得不繼續留在這裡了。
鄭歡顏被禁足,是霽月偷偷帶她去的,只是還沒進去就差點被發現了,霽月溜的快,溫爾雅沒怪她死道友不死貧道,畢竟她第一次見霽月時,這姑娘正被壓在椅子上打板子,理由是霽月不聽太后的話,摔壞了一件首飾。
皇帝不愛霽月,不愛他唯一的孩子。
溫爾雅從前並不覺得皇家秘聞與她有什麼干係,但當她得知密妃的身份時,便隱約覺得讓她入宮是一件冥冥之中註定的事情,她唯一的目標,此生至今唯一的願望,找到母親。
……
十二年前,母親牽著她的小手,淚水打溼了繡著鳳凰鴛鴦紋的手帕,哭的喘不過來氣,溫爾雅想摸一摸母親的臉,母親卻把她交給尚書府的隨從後便不知所蹤,她成長這十幾年,聽到過許多謠言。
二小姐的母親同人私奔,這是她聽到過最多的可能性。連祖母每每聽到這種話,都皺眉領她走開,而不是打罵那些嚼舌根子的下人。她有時會好奇地問問,留給她的只是祖母的背影,和拄著柺杖恨其不爭一般的捶足。
祖母,其實是她的外祖母。溫家家族龐大,祖父祖母那一輩已經不為重臣了,只要家族平安就好。
祖父有一位很是懂禮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