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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煉辰冷冷一笑:“愚昧之徒罷了,他以為死撐著不說就能保得住他背後的人,從而能保得住自己家人。殊不知連您都過來了,我軍情上下一旦發力,就算沒有他的口供,難道就挖不出人來嗎?”
毛仁峰玩套路也是把好手,立刻接道:“挖人的時候漏出些訊息,說是他招供的便好。”
沈煉辰則說:“如此一來,他背後的主子不要說繼續照顧他家眷,不下狠手怕都不能解恨。”
初次相逢的倆人一番對白後相視一笑,竟生出股默契感覺。
地上的黃正喜早想到他們可能會這麼做,但此刻聽到還是忍不住喊起來:“禍不及家人…”
沈煉辰突然掏槍,澎的聲打在他兩腿間的地上,嚇得對方住口後淡淡的道:“既為私利對同志下手,就別奢望老子還能束手按著規矩慢慢和你消磨。”
說完他蹲下去,用滾燙的槍管挑起黃正喜的下巴,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道:“說到最近的事,廟堂上有我們處座穩壓你們的徐媳婦一頭,論運籌帷幄有我們唐毛長官吃定你們在手,論廝殺拼搏的話,軍情處還有我和錢上尉等血勇之輩斬將奪旗,那我就不懂了,你們拿什麼來和我們鬥?靠賣慘嗎?”
邊上的毛仁峰聽他這段話,心中微動。
因為沈煉辰這話哪裡是說給黃正喜聽的啊,分明是說給他聽的,沈煉辰在話裡清清楚楚將自己的位置擺放的很正。
而毛仁峰運籌帷幄了嗎?
毛仁峰正在琢磨,沈煉辰已經站起身對他請命道:“毛長官,卑職懇請您同意我帶人迴轉滬上,將黨務的蔣坤洋等鼠輩拿下,以鎖定這些人事。”
他既去滬上,自不會帶這些要犯走。
那麼這些要犯的口供自然就歸毛仁峰來做。
而黃正喜等真的會寧死不招嗎?不會。
那麼他在誰手上招底了,就是誰的功勞。
且沈煉辰帶人回滬抓捕蔣坤洋等人,還是當場請示毛仁峰再行動的,事即成,毛仁峰就有指揮之功。
這分明是讓毛仁峰躺贏,這是分功,也是做人到位,偏偏沈煉辰按著程式做的毫無違和之感。
感受到沈煉辰的善意,毛仁峰趕緊作出反應,道:“好,沈老弟既有如此肝膽,毛某一定全力配合。”
他回頭就吩咐跟隨自己來的這班軍馬的帶頭軍官楊新武道:“楊連長,你即刻挑選精幹十人補充到沈老弟賬下,去滬一切行動唯沈老弟馬首是瞻,任務完成再行歸隊。”
“是。”楊新武是個黝黑的桂林子弟,他利索答應後回去便要選人。
沈煉辰卻道:“毛長官,我想請楊大哥帶人親自陪我一趟。凡事我定和他商議著來。”
毛仁峰聞言一笑,乾脆對愣住的楊新武挑明道:“沈老弟做人如此厚道,看來楊老弟你回去後也該往上走一走了。”
楊新武是個直性子的人,等毛仁峰說完才明白沈煉辰的好意,他不由回頭看向沈煉辰。
殺人如麻後不沾煙火的年輕人燦爛一笑:“一起共事的弟兄,都不能白來,有肉大家一起吃嘛。”
楊新武頓時大笑:“沈老弟,爽利。”
回頭就衝部下喊道:“人家看得起咱們,咱們也得像個樣子,到滬上後做事時,一切唯沈上尉的命令列事,必須得跟人家把事做漂亮了,聽到沒?”
士兵們轟然響應。
事情就此定下,黃正喜歸毛仁峰,滬上事沈煉辰帶錢利民楊新武去做,等沈煉辰帶兵馬走遠,毛仁峰看著那列車隊背後的滾滾煙塵,半響後幽幽一嘆,道:“如此人物,到底是特麼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啊。”
其實他來後看到局勢已控時,暗地裡就動了分功的想法。
誰知他什麼都沒做,沈煉辰就給他打包完畢。
那麼除非他不要臉,從此他就得欠這人一個人情。
是人情就得還,要不然不需要唐城為沈煉辰出頭,道義當頭的處座就能鄙視的他前途堪憂。
毛仁峰唸到此苦笑著又是聲嘆,心想自己還好沒主動開口,不然今天這丟人可就丟大了。
白天的路好走。
沈煉辰帶兵趕回上海時不過才中午。
但他堪堪入境就見前面有兵設卡檢查來去的車輛行人。
本來他懶得去問情況。
誰知就在這時他忽然見被攔截的幾輛車中下來的居然是程真等,連蘇無垢也給幾個丘八圍著,遠遠看去程真似乎很激動。
“我過去下。”沈煉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