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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兩人吵得前所未有的厲害。
秦嘉銘應該正在發燒,兩個眼睛通紅,聲音也是啞的。他最後放下一句話:“好,既然和我在一起你那麼痛苦,我走就是了。”然後就在大半夜裡,乒裡乓啷地開啟櫃子,捲走幾件衣服,從此搬出了家。
那是丁夏唯一見過他生病的樣子。脆弱,蒼白,但卻鮮活。
只是這一次,他靜靜地躺在那裡,全然沒有平時肆意張揚的模樣。她的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抓緊了一樣,窒息的感覺接踵而來。
再過幾日,聽說秦嘉銘醒了,她和胖子幾個人連忙請了假,趕去了醫院。
但在見到他的第一眼,丁夏頓住了腳步。
他靠在病床上,聽見外面有動靜,懶懶地掀起眼皮,往這邊瞧過來。四目相對時,她撞進了他的視線中。幽暗、深邃,甚至還帶了一絲探究,像極了多年後的那個人。
不可思議的念頭緩緩浮現,她連呼吸都變輕了。
而下一刻,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胖子跑過去,隔著被子抱住了他,眼淚嘩嘩地哀嚎道:“我的哥哥!你終於活過來了!”
秦嘉銘翻了個大白眼,罵了一句:“滾你媽的蛋,咒誰呢。”
丁夏這才鬆了一口氣。
很好,罵得這麼髒,不會是以後的那個人。
於是,她錯開了眼神,也打著哈哈走了過去。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像電視裡演的什麼失憶之類的?”她坐到床邊,順手剝了一個橘子遞過去。
秦嘉銘很自然地接過橘子,扔進嘴裡,囫圇道:“沒失憶,還記得你跟我表白的事。”
“誰跟你表白了!”丁夏直接塞了半個橘子到他嘴裡,惡狠狠地兇道。
秦嘉銘眼眸一彎,漾出一絲縱容的笑。少年就是這樣簡簡單單,調笑、快樂、示好都相當純粹,就好像十八九歲的眼珠,黑白分明,像一汪清潭,一看便知他的悲喜。
丁夏突然有些不敢直視他這樣的眼神,低頭撕著另一半橘子上的白色經脈,然後拿起一瓣吃。
倒是胖子在一旁差點驚掉了下巴,指著秦嘉銘嘴裡的橘子,說:“你不是最討厭吃橘子嗎,先前讓你吃,像在給你下藥一樣。要不要這麼雙標!”
聽著他的話,丁夏不由得看過去,秦嘉銘吃得自然,絲毫沒有胖子的話影響到,只淡淡地說了句:“此一時彼一時。”
她回想上輩子,也沒聽說過他不喜歡吃橘子呀,倒是每次她吃剩了一半,就順手塞他嘴裡了。他什麼也沒說,可看得出來每當這時,他的心情倒還不錯。她還一度以為他愛吃,每次都買不少。難道他是不喜歡的?可為什麼……
果肉的香氣在口腔中慢慢擴散,與微微的酸相互交織,到最後,竟然有一絲不被輕易發覺的澀。
“想什麼呢?”
秦嘉銘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拉回了她的胡思亂想。
丁夏這才回過神,遮掩道:“沒什麼。”
秦嘉銘笑:“吃個橘子還吃得多愁善感了。”
丁夏白他一眼,懶得理他。
探望完他之後,她便回了家。可剛進家門,便撞見媽媽江瑞蓉在哭,而爸爸丁國雄坐在沙發上,也是一副唉聲嘆氣的樣子。
“媽,怎麼了呀?”丁夏快步走過去,抱住了媽媽。
江瑞蓉眼睛都是紅腫的,手抓著丁夏的胳膊,把頭埋進了她的肩上。
母女同心,看著媽媽哭,丁夏也忍不住流淚,她哽咽著問:“媽媽,到底出什麼事了?”
她心裡很怕,想起前世,當江瑞蓉查出乳腺癌時,也是這副場景。可那明明是好幾年以後的事情呀!
她著急地重複著,又望著丁國雄問:“爸,怎麼了呀?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丁國雄兩夫妻也沒想到丁夏突然回來,原本以為這種事情,他們做大人的默默知道就行了,何必增加孩子的負擔。但如今這情勢,想瞞也是瞞不住了。
丁國雄嘆了一口氣,說:“咱們家被騙了,所有的積蓄全沒了。”
丁夏愣住了,怎麼可能呢?上一世根本沒有這回事呀?但她依稀感覺到有段時間家裡的確拮据,特別是上大學時要交學費,全班都交了,就剩下她一個人,她問家裡是不是出事了,但爸媽只說當時有事,沒空給她。後來還拖了一個星期才把學費交上去。
這樣想來,再沒空怎麼連給個學費的時間都沒有。而最後交的那一千二百塊錢的學費,又是父母從哪裡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