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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似乎很害怕,被大哥拽住胳膊根本掙脫不開,也說不清話,只能嗚嗚嗚地發出點喉音。
“大、大殿下千金之軀,二殿下近日身體抱恙,不克共遊,還望大殿下明鑑。”
二殿下胡亂地點點頭:“對的,蘇長隨說得對,我有病。”那些文縐縐的用語他本就不太熟練,突然撞倒大哥心裡又是害怕居多,只能瞎附和。
大殿下看上去年紀小小,顯然已經身負不小的仙法修為,應離看到大殿下的手移到二弟的手腕上一搭,這不是普通的醫士切脈,就是那靈識伸進對方經脈探查。
“什麼嘛,明明能跑會跳的,怎麼就有病了?”
內侍可沒那麼多把戲,只會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重複:“二殿下貴體有恙,不克共遊,大殿寫見諒。”
二殿下顯然沒大哥的本事,大哥年紀也不大,下手沒輕重,軟軟的蓮藕一樣的小手臂都被捏紅了,精緻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但就是不敢掉下來。
這會兒兩方正僵持著,一個明顯階位很高的老內侍一顛一顛追了過來:“大殿下怎麼跑這兒來了,太傅尋你不著正發著火呢。”
“那老頭教的我都會了,沒意思,還不如放風箏。”
“嘿呀,可不是嘛,咱大殿下神武絕倫,萬中無一人能與殿下比肩。”大太監一把年紀了,吹捧一個年歲這麼小的孩子老臉都不帶紅的。
應離看著覺得可有意思,她還從沒見識過封建集權上位者的日常生活呢,真是風光無限啊。
“咱家怎麼囑咐你的,嗯?看好二殿下,別教他成天亂跑,今兒來上這出,要是把病氣過給大殿下,仔細你的皮。”內侍總管不方便對他口中的二殿下說三道四,於是指著擋在男孩身前的小長隨訓了好半天。
那個身量高些的大殿下不愛聽那老太監嘮叨,,既然不能和二弟一起玩,那不如繼續放風箏去吧。
大皇子又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總管太監也顧不上什麼威風不威風了,一把老骨頭顛顛兒地追在後頭:“大殿下,您身子金貴,慢些走別摔著了。”
身板瘦瘦個頭小小的二皇子伸長了手抓住蘇長隨的袖子:“我想回宮了。”
蘇長隨低頭看著男孩毫不遜色於他大哥的精緻五官,眼淚跟著掉了下來,他不心疼自己,卻心疼眼前這個小皇子。
但他不過是宮裡排不上品級的小小長隨,沒有資格同情高高在上的皇族,所以他只敢蹲下來,給男孩理好衣襬,把膝蓋和胸口的灰塵拍去一些:“腿疼不疼,奴婢背您回去。”
男孩小手揪著自己的錦繡袍子,小心翼翼地盯著蘇長隨,內心裡糾結他是不是嫌自己給他添麻煩了,他想自己走,可是膝蓋已經疼得伸不直了,更不要提走這麼遠的路回到伏踆殿。
蘇長隨瞧著二皇子垂著腦袋不敢說話的期艾模樣,鼻子又酸了起來,一手環住他的腿彎,將人抱在胸口,男孩不曾和人如此親近過,小身體僵直地靠在他懷裡。
應離跟著兩人慢慢在石子路上走著,蘇長隨年紀也不大,離身強力壯的成年人還差了點年歲,抱著二皇子時間長了顯然有點吃力。
小男孩似乎對蘇長隨的反應很敏感,小手努力圈著他的脖子,嘴巴湊在蘇長隨耳邊小聲囁嚅:“我是不是太沉了?”
蘇長隨雙手使勁掂了掂小孩:“二殿下一點都不沉,太瘦了,該多吃點飯才是。”
“嗯。”男孩不知道該說什麼,小腦袋擱在蘇長隨肩膀上,小心地用指甲摳掉長袍袖口蹭上的泥土汙漬,不然叫宮裡的侍女姐姐看到了少不得又要多洗一件衣服。
應離不喜歡這種悽風楚雨的苦情戲碼,她還沒從蒲修竹的故事中走出來,心累得很,只想回頭去看那個大皇子開開心心地放風箏。
這樣的水月鏡花夢倘若是假的,未免煽情太過,倘若是真的,更叫應離不敢直視。
“怎麼一個兩個的,小時候都過得這麼苦,開開心心長大這麼難的嗎?”應離仰天長嘆一聲。
可惜她沒得選,被水月鏡花的力量拉扯著往前走,一直一直走回了二皇子居住的寢宮,應離抬頭一看,大殿上掛著塊匾額——伏踆殿。
我靠,哪有把皇子比成烏鴉的?三足烏也不行啊。
蘇長隨小心地將男孩放下,小男孩彎下腰又拍了拍膝蓋:“謝謝、你。”
也許之前並不曾有人對他釋出過善意,男孩並不知道該如何正確地回饋相同的善意,只能垂著腦袋,又抬著眼睛小心地打量眼前這個瘦長的少年人。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