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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法甘霖?
應離即使一心正牽繫著蒲修竹也沒疏忽體內氣海的變化,氣海的變化就是毫無變化。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個幻境是可以根據人的意志產生變化的嗎?
應離此時無暇深思,善法甘霖起效奇快,甚至超出了應離本身的水準,看來水月鏡花幻境的構築師不一般啊。
隨著傷口的癒合,蒲修竹的臉上也一點點恢復血色。
祠堂裡沒有點燈一片漆黑,只有森冷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
應離摸著蒲修竹的頭髮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說實話她現在的身板太小力氣也太小,要撐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有點吃力。
不過不要緊,她還不至於這點重量都負擔不了。
“我很抱歉,”應離手指拂過蒲修竹的掌心,鐵釘造成的傷口已經全部癒合了,“給了你繼父一個虐待你的藉口。”
“不是你的錯,”蒲修竹苦笑一聲,他怎麼會怪小仙女呢,“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張了。”
應離用下巴敲了下蒲修竹的頭頂心:“你沒錯,錯的是你繼父!”
蒲修竹只是笑笑:“阿爹也是為我好。”
應離扶著蒲修竹的肩膀正色道:“錯!你根本不該美化你爹的行為,虎毒尚不食子,那鐵釘戒尺打手已經是喪心病狂的虐待行徑了!”
“不要將你的痛苦歸罪於自己,你已經這麼難過了,為什麼還要不斷地譴責自己呢?”
一個圓臉大眼的小仙女,說話都帶著奶味,竟然板著小臉有理有據地說教。
蒲修竹想:可能這就是仙凡有別吧,自己是怎麼都說不出這種話的。
“如果錯不在我,那為什麼我還要承受這樣的痛苦呢?不應該啊,一定是錯在我才是。”
應離眼前本就光線不足,她突然發覺蒲修竹說話的聲音漸漸遠了,場景回收的時間到了。
不能讓蒲修竹繼續消沉下去,應離用力捧起蒲修竹的臉:“你是神仙相中的孩子,憑什麼要被凡人欺負,你永遠沒有錯,明白嗎?明白嗎?!”
應離自己的聲音也越來越輕,明明在很大聲地呼喊,卻反而越來越聽不到了。
眼前一暗,應離陷入睡夢之中。
*
應離猛地睜開眼,她知道事出緊急,自己的話說得片面了,但蒲修竹性子實在是太軟弱了,不光是幻境之中,甚至現實中應離有時也不免厭煩這樣磨嘰的性子。
一切原生家庭的過錯,最終付出代價的都是孩子自己。
有些人犯錯,堂而皇之地怪天怪地怪空氣;有些人沒犯錯,也會因為他人的目光惴惴不安驚恐萬狀。
成為前者固然惹人厭惡;成為後者也未嘗不是一種悲哀。
蒲修竹能夠健康向上地成為河海原說得上話的金丹期修真沒有沉湎於痛苦中,應離簡直不敢想象趙無極在他身上投注了多少心血。
她極其不喜歡趙無極的城府心機,但他作為一個失職的生父能夠力挽狂瀾將兒子引回正軌已是不容易了。
應離無意為趙無極正名,畢竟真要歸根溯源,蒲修竹的一切苦痛都肇始於趙無極的拋棄。
應離一骨碌翻身坐起,她要快點行動,不知道這回水月鏡花會把自己帶到哪個時間點。
希望不要隔得太久,希望蒲修竹能變得堅強一點,甚至變得蠻橫兇惡一點也沒關係。
應離望向四周。
這裡不是水月湖。
這裡像是一處很大很大的庭院,假山造景,葳蕤蒔花,亭臺樓閣,抬頭遠望,飛翹的恢弘屋簷橫貫天空。
硃砂牆,琉璃瓦,綠雲宮婢,赭服侍衛……
這裡是皇宮?
應離遠遠看到有人跑過來,想趕緊躲起來不被發現,可支撐了蒲修竹太久,站起身的時候腿一軟,愣是倒回地上。
跑過來的又是一個小男孩,這個小男孩比蒲修竹年歲要小上許多,身份也是肉眼可見的懸殊。
一身錦繡華服,腰上環佩玎璫,頭上戴著白玉發冠,身後還追著一個高喊“二殿下,小心些,別摔著”的內侍。
這又是誰的水月鏡花?應離眼看著小男孩一腳踩在自己身上,視若無睹地跑了過去,身後追著的內侍也跟著踩了一腳。
應離很懵逼,他們都看不見自己嗎?
一個大活人!
應離這才發覺,這處構築不一樣,裡面的人看不見自己,也根本碰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