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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離坐在梨木圓桌邊,聽著這對父女鬥嘴稍稍有些羨慕。
她和父親素來關係疏漠,說是厭惡到骨子裡也沒差,實在很難想象這樣父女親暱的場面。
“啊呀應離小友你怎麼起來了,醫士同我說你昨個兒受驚過度,風邪入體得好好休息才能恢復。”
應離客氣地笑笑:“已無大礙,趙掌門費心了。”
“客氣啥,你是嘆仙長的徒弟,那就是我趙某人的貴客,把這兒當自己家都行。”
藏在趙無極身後的小姑娘突地探出頭來:“那可不行,這是我房間。”
“邊兒去。”趙無極拍了下那姑娘的腦袋,語氣寵溺又無奈,抱歉地轉向應離,“小女趙湘,實在不成器,讓你見笑了。”
應離這才看到那小姑娘的模樣,看上去和蒲雅蘭她們一個年紀,十五六歲的光景。
煙羅衫,留仙裙,織錦斗篷,點翠頭面……
應離回頭瞧了眼牆上另一副美人圖,畫上題寫了四句小詩:稍稍雨侵竹,翻翻鵲驚叢。美人隔湘浦,一夕生秋風。小姑娘就像是從那副畫中走出來的窈窕好女。
“令嬡天真可愛,正是錦繡華年,羨煞應離。”應離其實並不羨慕,甚至覺得這個趙湘笑得很蠢,但她不會把這點心思洩露出來,“咳咳咳咳……”
趙無極身後的婢女端著托盤小步蓮移,將熬好的湯藥放在桌上,托盤中的擱著兩樣瓷器。
應離端著那青花折枝葡萄紋碗,手都在發抖,釉面白中泛青,青花花色柔和,紋飾妙筆精工,一看便知是瓷中上品。
另一隻青花纏枝紋小瓷碟中放了幾枚蜜棗,是中和湯藥苦味用的。
應離不算頂喜歡青花瓷,但她看得出手上盤上的瓷器都是名窯出產,瓷骨細膩,釉色溫潤。
甚至在太一府,應離都從來沒見過如此昂貴的器具,都是清一色純白的骨瓷,談不上好壞的那種。
煙火氣,這就是真金白銀堆出來的煙火氣!
果然不管哪個世道,戰爭財使人暴富。
趙無極自然讀不出應離正在想什麼,讓她再好好休息一晚,等明早再商他事。
趙湘對應離這個人十分好奇,絞著衣襬眨巴著眼睛仔細瞧著她。
應離留心到趙湘的視線,她不喜歡被探究的目光注視的感覺,這容易讓她感到焦慮,但應離是當過相王的人,表面功夫到位。
對著小姑娘溫和地笑一笑,畢竟這屋子是她的:“這是令嬡的房間,我住著不成體統,敢問趙掌門可有空餘的客房。”
趙無極面上露出歉意:“客房簡陋,實在不適合招待貴客。”
應離在路上都很好奇,客房不就是招待客人用的麼,就是寒酸又能寒酸到什麼地方?
趙無極搓搓手:“適才教人重新佈置過了,應離小友切莫棄嫌。”
應離呆愣地看著所謂簡陋客房裡的陳設,張口結舌。
木質的大件傢俱不方便替換,看得出品質確實不如趙湘屋裡的陳設,但那些能替換的能點綴的小擺件都是應離看得出或者看不出的稀世珍品。
不論是花瓶,字畫,書桌上的文玩,又或是屋裡瀰漫的白木薰香……
總之是怎麼土豪怎麼來,應離實在看不出趙無極如此忐忑的理由。
他似乎是真的很害怕自己不滿意,在自己一個二十來歲的晚輩後生面前惴惴不安的,多古怪的情況。
是因為忌憚嘆風華的關係嗎?
這麼奢侈的房間佈置都不能讓她滿意?
明明嘆風華在堂奧分館的時候沒看出來對居住條件這麼挑剔啊?
應離知道在趙無極心裡自己算是為嘆風華帶鹽了,所以沒有流露出受寵若驚的表情,只是神色平淡地點頭稱謝:“趙掌門有心了。”
客套幾句後趙無極要離開,趙湘不肯走,站在原地擺弄著垂在胸口的長髮盯著應離猛瞧,似乎想和應離說上幾句話。
趙無極也有心想拉攏應離,畢竟能破生死海幻境還把海王揍得鼻青臉腫的全河海原的人加起來都湊不齊一隻手的數。
趙湘對應離好奇,應離對趙湘卻沒有任何好奇,這個十來歲的小姑娘說不定跟自己這個25歲的老阿姨有十歲的年齡差,代溝太深。
“你叫應離?”趙湘顯然沒那麼會讀空氣,朝著應離的方向走了兩步。
“趙小姐何事。”應離現在只想鑽被窩裡再睡一覺,和小芳菲們相處了太久的時間,她現在看到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就打心眼了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