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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鎮定。”
應離從思考中回神，茫然地看著玄墨：“什麼鎮定？”
“面對兩個天人境先天的靈威，你竟然半分拘束也無。”玄墨自謙，沒有加上自己，事實上玄墨破了地虛劫進入天虛劫後靈威又有倍增，尋常的金丹期小修真無人敢直纓其鋒芒。
可應離看他就跟看菜市場裡的大白菜一樣，沒有任何觸動。
如果應離身上還掛著相王的名頭，那就很方便解釋。
她看習慣了。
太一府半仙境修真滿天飛，天人境修真也是一抓一把，甚至相王自己都曾經和天人境先天戰鬥過，無動於衷氣度自如才是正當。
但作為堂奧散修，應離就很難解釋眼下這個現象。
半仙境以下和半仙境以上是有壁的，甚至連元嬰期巔峰都不配和剛突破大瓶頸的人虛劫半仙相提並論，一道瓶頸就是一道天塹。
更何況壁障不止在於瓶頸，更在於接觸性。
散修很難遇到半仙境以上的高人，對大部分散修來說，河海原三家那樣的門派掌門已經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半仙人？大天人？
半輩子恐怕都見不到一個。
這也是為什麼劍英會的門票能賣的這麼好的原因，五十年見不到的半神半仙，只要多花點上品靈石，就能夠一次性看個夠。
應離在師尊和嘆風華面前的行止太過自然從容，根本不像是沒機會見世面的散修，說她是堂奧頂峰門派走出來的見慣風雲人物的門人玄墨都不覺得奇怪。
“我受仙長指點劍法，共處月餘，也曾與清非真人有過一面之緣。”應離拿出了她最滿意的優點，豬鼻子裡插大蔥——裝象，她知道自己一旦一本正經起來，哪怕就是在胡說八道都沒人會懷疑，更何況她這次還沒全盤胡說。
應離說得圓滿，玄墨想不出破綻，但又仍覺得蹊蹺，師尊身邊有一個作天作地的嘆風華就夠了，別再整出第二個么蛾子。
“但我始終敬慕仙長與清非真人的不世風采。”完美，應離露出必勝的微笑，仰頭淡然地同玄墨對視。
這頁被應離順利揭過，玄墨沒話說了自然不能繼續追究，但心中有一股淡淡的憋屈感，這種感覺很遙遠，又很熟悉，可他抓不住其中的關聯。
玄墨掃了眼應離眼角的黑鳥紋路，可能是什麼秘術咒印，但這是這個金丹修真的私事，他一點都不關心。
像一隻烏鴉。玄墨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然後說了幾句好好休息之類的空話，就甩甩拂塵出門去了。
嘆風華明明讓你留下來照顧我的，應離在心裡嗤笑一聲，你這個叛逆期的小屁孩。
*
“應離。”玄墨離開沒多久，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是蒲修竹的聲音。
擂臺下就是他接住了栽下來的自己，不然自己的腦門上恐怕就要多一個腫包了。
“你怎麼不多躺一會兒。”得到應離的允許，蒲修竹推門進來。
堂奧風氣相當開放，沒有嚴格的男女大防的觀念，蒲修竹這種從人獄來了沒幾年的算是有禮數的了。
“有太一府的現任府尊給我治傷，我就是想裝病也沒法裝了吧。”玄墨一走，應離立馬露出獠牙，不管是當面還是背地裡，調侃玄墨一直是她很喜歡的一項消遣。
蒲修竹面上浮出興奮的表情：“剛剛玄墨真人還同我說話了，就是他告訴我你已經醒了，還有花玉仙長之前在擂臺的時候也和我說了幾句話。”
這表情就像個突然見到偶像的飯圈女孩，應離扯了扯嘴角：“別告訴我你激動地要昏過去了。”
蒲修竹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
應離打量了一眼眼前這個充滿少年感的修真者，因為大半的人生都拿來閉關修仙了，蒲修竹雖然實際年齡比應離大上許多，但心智方面並沒有與年歲相符合的成熟，有時候看著比應離還要有朝氣的樣子。
“要出去走走嗎？”蒲修竹探了探應離的脈象，確實已經穩定了，“你真該去外頭看看，你現在是劍英會的名人了。”
“這好像不是什麼好訊息。”應離看蒲修竹笑得太開心了點，還是真心實意的那種。
蒲修竹眨了眨他精緻修長的漂亮眼睛：“為什麼不是？參加劍英會的人誰不想一戰成名？”
我不想，我只想搞定左靈淑，然後讓江寄舟頂替空缺的伴修位置。應離看著和蒲雅蘭酷肖的臉龐，她曾經一度糾結蒲雅蘭和江寄舟誰才是更合適的人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