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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免俗,人總是會不自覺注視著發光的人事物,論天資,論樣貌,論出身,玄墨不管在哪個場合都理當是最耀眼的,注視著玄墨是如此尋常的事情。
所以今日顯得極不尋常,養生寺內無一人看著玄墨,沒有視線凝注在玄墨身上,竟彷彿這殊世的佳公子全然不存在一樣,他們在看著誰,他們在打量誰?
明離一跨進養生寺的大門便為所有人矚目。是因為明離的容貌嗎?明離雖美,終究不過雙十少女,含苞未放,煙霞派新任掌門一笑真人的一襲明豔紅衣才堂奧最絕美的傳說;是因為明離的真元麼?明離上不能輕身,下不能舞劍,對上在場任何一人都不夠動動小指的,世傳乾坤門門主元申屠氣海浩大,磅礴靈力無窮無盡,一人之力可輕折一國之軍。
而他們,依然只注視著明離。
視線中心的明離盡力模仿自己腦補出來的高冷範兒,目不斜視地行在玄墨身側,作為輕微社交恐懼症的現代年輕人,應離在拒人於千里之外這種事情上還是很拿手的。
“多謝諸位列席,玄墨來遲了。”上座擺了兩張桌椅,兩副碗筷,明離知道其中一個位置是給自己準備的。
在場眾人以茶代酒,舉杯遙祝新相王仙道順昌,太一府府祚綿長。
不就是喝茶麼,誰不會啊。被無數隻眼睛盯著,明離只覺得這輕輕巧巧一杯茶喝得背後冷汗直流。
為什麼相王居然是這樣一個初入仙門的小丫頭?與太一府並立堂奧三首的了凡林,乾坤門都無人發問,其餘小門小派再如何捺不住性子也不敢搶先開口,玄墨樂得清靜,示意門人傳膳。
明離從前極少和大人物一桌吃飯,排場最大的也不過是年夜飯結婚宴之流。可明離還是知道的,對心機深沉之人來說,吃飯不叫吃飯,常常叫鴻門宴。
自己如今也是這鴻門宴上人了。喝茶之時明離神經粗尚未反應過來,等素齋上了桌,明離自拿起筷子那一刻起,一種極其巨大的壓力從頭頂轟然壓下,讓她幾乎不能好好夾菜入口。
這就是所謂的靈壓麼。明離自上座不動聲色地環視一圈,各派掌門平日裡極少有這樣齊聚一堂的機會,都在推杯換盞地說些場面話,沒有人神情異常。
整個人像是被埋進了土裡一樣,動彈不得,連尋常的呼吸都讓她精疲力盡。
此局不能善了了,明離悄悄挪動身子,挺直了脊背,咬牙硬是抗住這無妄之威。讓自己不要窘迫地摔下圈椅已經用光了明離的意志力,入耳是眾人的大笑與祝賀,視線卻已經模糊,連自己是夢是醒都分不清了。
撐著眼皮昏昏沉沉朝臺下望過去,他們都笑得太輕鬆了,似乎意味著蹂躪自己孱弱的軀體,折辱自己綿軟的意志,對他們來說不費吹灰之力。
又或者換個角度,他們談笑之間,自己便如螻蟻一般,檣櫓灰飛煙滅。
明離無法自控地想象著她能想到的最壞的場景,一個簡單的響指,自己從**到魂魄都化作灰燼,在空中飄散。
哈哈,這時候居然還有空去回想生前看過的電影,只是在這個世界,噩夢般的結局,並不是不可能發生。
明離生前就不是個狠角色,沒算計過人,也達不到被人算計的等級,再平庸不過的大學生,八百米剛及格,成績剛好夠不上三等獎學金,學的專業在這異世界還幫不上什麼忙。
這是第一次,明離如此迫切地想要彌補實力上的差距。背後已經被冷汗完全浸溼,額頭的汗珠沿著臉頰滑下,一滴一滴滴落在桌案上。
“怎麼不動筷子,是不合胃口嗎?”玄墨應是察覺到了什麼,食指在桌上輕輕叩擊兩聲,彷彿真的只是在徵詢明離飯菜好不好吃一樣。
身上的壓力消失了。明離驟然回過神來。向玄墨點頭致謝,明離答應過師尊,不能折了太一府的面子,她現今是沒什麼本事,但該盡的人事還是要盡的。
這素宴和自己以前電視劇裡看過的古代宴會大為不同,從前都是觥籌交錯,美味佳餚輪番上桌,席間最少不得的一定是姬子的歌舞助興,很多言情片裡的女主角都會在大庭廣眾下來上一段,驚豔四座。
明離被靈壓結結實實地折騰了一頓,現在哪裡還有胃口吃飯,乾坐著無聊,腦子裡淨想這些沒邊際的東西打發時間。
太一府可不是紅塵歡場,自然無趣得很。明離悄悄瞥了眼坐在身側不遠處的玄墨,她跟這位原身的男神實在是不熟,面對自己時總是冰著一張臉,就是想親近點也不可能,明明比他資格更老的清泉長老就十分親切可愛,每次見到清泉都忍不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