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五條悟(夢中的婚禮)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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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沉溺過往是毫無意義的行為,五條悟想。
&esp;&esp;那麼,就產生了一個問題。
&esp;&esp;為什麼,他會在做夢時想起這些庸俗乏味的往事?
&esp;&esp;一面年代久遠的半身鏡由左右兩位沒有五官、面部光滑如瓷器的女傭雙手托住,力求以人力調整到一個最佳角度。
&esp;&esp;為此他們不知晝夜,全身心投入苛刻的練習裡,就像人生所有的意義都寄託在這清晨短短的幾分鐘之上。
&esp;&esp;只求起床更衣的主人既能以全然放鬆的心態施施然檢查裝束,也不會遺漏任何可能不得體的地方。
&esp;&esp;五條悟偶然惡意地想:如果某天他突然死了或是失蹤了,整個五條家會方寸大亂嗎?
&esp;&esp;這個問題的答案是:可能會,也可能不會。
&esp;&esp;出身於御叄家之一,繼承百年難得一見的六眼和無下限術式,從東京高專畢業後即繼承了家主之位,被整個咒術界公認最強的五條悟,也會在某個早晨或是下午,悄無聲息地死掉嗎?
&esp;&esp;這種發言,一定引人發笑吧。
&esp;&esp;所有人都沒有考慮過“五條悟也會死”這種荒誕到極點的問題。
&esp;&esp;除了五條悟本人。
&esp;&esp;他也曾認真地思考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值得眷戀的東西。
&esp;&esp;五條家嗎?
&esp;&esp;他對那個藏在深山古林,散發出腐朽氣味的古舊宅邸可沒有絲毫留戀。自詡是千年傳承的家族,一如這個腐敗朽爛的咒術界,處處自認高人一等,行事卻像苟且偷生的螻蟻。
&esp;&esp;不思進取,因循守舊,倚老賣老。
&esp;&esp;侍女們沉默地捧著半身鏡,既不催促也不誇讚,像修煉閉口禪的僧人。
&esp;&esp;哪怕一米開外的家主正毫無形狀地盤腿托腮,百無聊賴地鼓著腮幫。
&esp;&esp;她們謙卑恭順地低著頭顱,像引頸就戮的麥草,沒有半分的不情願。她們的前輩也曾如此捧著鏡匣,服侍上一代的五條家主穿衣洗漱,而她們的後輩也將做相同的事。
&esp;&esp;活著的不再是人,而是代代積壓的繁文縟節。
&esp;&esp;所以說啊,他為什麼會做夢迴到這裡?
&esp;&esp;這麼想著,他倦怠地抬眸望向鏡中,興致缺缺地瞥了眼鏡子。
&esp;&esp;以昏暗的和室為背景板,白髮藍眼的青年好像在發光一樣。
&esp;&esp;無論多少次,當這張俊美的容顏呈現在眼前時,都會讓觀者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esp;&esp;哪怕所有認識五條悟的人一致認為他的脾氣爛到家,性格也是差到極點,僅憑這張好看到不似真人的臉,總使被他惹火的人不能真心實意地討厭他。
&esp;&esp;他瞥了眼鏡子,愣住,又看了好幾眼。純黑的禮服,左右肩各有一個白色的圓形五條家家紋。
&esp;&esp;紋付羽織袴?
&esp;&esp;他穿這個做什麼?結婚嗎?
&esp;&esp;當這個念頭略過他的腦海時,庭院裡有隱隱約約的驚鹿聲透過紙拉門,曲折地傳進家主的起居室。
&esp;&esp;走廊外有侍從跪下,膝行幾步開啟拉門,恭敬地俯伏在地,黑色的高帽與額頭碰到地板。
&esp;&esp;“五條大人。新娘已經抵達宅院,懇請您移步神社。”
&esp;&esp;不知為何,他的喉頭忽然有些乾澀,像有暗暗燃燒的木炭炙烤似的。
&esp;&esp;五條悟看向侍從的臉,試圖從他臉上讀出“新娘子是誰”的情報。同樣是光滑如剝殼的雞蛋,沒有五官和表情。
&esp;&esp;果然……是夢啊。
&esp;&esp;縱然如此,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心尖那一點細小如草芥的雀躍,刺破心壤,將根貪婪地扎進血脈,如飢似渴地汲取養分,茁壯生長。
&esp;&esp;“咳。”他握拳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