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花的奇幻漂流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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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浮動著光怪陸離的色彩的夢境忽然破了一個洞,它像一個在陽光下破碎的斑斕肥皂泡,破開的地方向周圍擴散,創口生成無數細小的碎片,而後消失於黑暗的潮流。
&esp;&esp;它死亡的過程被放慢了,天元近距離地觀察這個夢的破滅,它也是由兩個同時做夢的人的幻想構成。從外形上看,這個夢像一個畸形的胚胎,顯而易見,它並不像上一個夢那麼穩定。
&esp;&esp;——夢的形狀可能與其穩定性和內容有關。
&esp;&esp;天元如此推測。雖然她在十一年前的同化中得到“天內理子”的全部記憶和一部分夢的權柄,但這十一年裡她都深深沉陷在過往記憶構成的夢裡不能脫身。或許並不是夢,她思索並仔細端詳眼前死了一半的夢。
&esp;&esp;其中一方似乎對夢的內容及其反感厭惡,而另一方則恰巧相反,截然不同的兩種態度致使由他們共同搭建的夢境像一棟半邊坍塌的房屋。最初的記憶裡,處在兩面宿儺的領域——“伏魔御廚子”邊緣的宮殿,與其有些許相似。
&esp;&esp;一時她有些怔忪,千年前的人和物歷歷在目,一切恍如昨日。天元不能確定,現存的記憶到底是真實存在過的證明,亦或是逼真捏造的另一種可能。
&esp;&esp;得到部分夢的權柄,代價是失去做夢的權利。至於是全部還是部分,天元做不到完全詳盡地獲知。
&esp;&esp;她感到一絲微微的挫敗,內心深處對自我“全知”的認定被輕輕敲開一條裂隙。但隨即又釋然:畢竟她全知的前提也不過是建立在一定領域侷限之內。
&esp;&esp;況且,誰能做到完全理解自身的夢?蓋因夢的本身就不能被徹底參悟。神秘是夢的本質之一。
&esp;&esp;夢死亡的速度加快了,無以計數的彩片裡,她捕捉到一點羸弱的渺小白芒。微小的光點隨著眾多流散消失的夢境碎片重回黑色的海洋,它的光芒變得越發萎靡,隨著黑暗的水流漂浮不定,有氣無力地閃爍。
&esp;&esp;她用手指輕輕攏住似乎下一秒就會熄滅的光團,手心傳來微弱的暖意和震動感,彷彿有一顆溫熱的心臟在手裡搏動。
&esp;&esp;前所未有的親密聯絡,一直抵達靈魂的最深處,饒是世界上最親暱的雙胞胎也不會存在如此深刻、難分彼此的聯絡。
&esp;&esp;光點閃爍的間隔越來越長,同出一源的連結傳遞來焦急的渴求。它已經十分虛弱,如果不及時找到下一個可供棲身的安穩場所,她的另一半極有可能迎來徹底的長眠。沒有等到成熟就匆忙摘落的果實不能為飢渴的旅人提供足夠支援旅途的養分,她謹小慎微地用手指幫助光團抵禦流水的侵襲,尋索視野中適合休養生息的夢。
&esp;&esp;心情是難得的急切和憂愁,腹部有輕微打結的感覺。
&esp;&esp;她看見了一個正在成形的夢,那個夢像一隻蜷起身體睡著的四足動物。水流推著夢緩慢漂到她面前,夢境的腦袋有了初步的輪廓,頭頂冒出一對小巧的圓形耳朵,尾椎處延伸出一條細長的尾巴。
&esp;&esp;看起來有些像貓的夢充盈著輕盈柔和的白光,如同被人填上許多鴿子羽毛、安置在神社裡祈福的布偶。它誕生的地點離並蒂的蓮花和畸形的嬰胎並不遠,體積也比前兩個小上許多。
&esp;&esp;天元試著撫摸貓形狀的夢體表生出的毛髮,原來構成皮毛的都是些微小的光芒。明暗不一的細膩毛髮構成細長的條紋,抱住鼻子的爪子上也有奇妙規律的紋路。貓不會有這樣的花紋,它是一隻老虎。
&esp;&esp;就算在貴族大臣的家裡,老虎的毛皮也是難得一見的奇珍。極少有獵戶會鋌而走險獵取這種神出鬼沒的兇猛野獸,因而虎獸皮毛的價值更在絲絹之上。倘若有大臣得到他賞賜的一塊虎皮,本就人心浮動的平安京裡又會橫生不少波折。
&esp;&esp;這還是她初次觸碰活著的老虎,它逼真地喘著氣,雪白的肚皮和胸脯因呼吸而起伏。天元試著推了推它,幼年時期的老虎只是漂出去一點,短短的毛髮隨水流拂動,但本身沒有出現潰散的跡象。
&esp;&esp;最重要的是,她感受著從另一隻手心傳來的陣陣微小、隱含渴求的呼喚,老虎幼崽散發出的柔和光暈正無聲吸引著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