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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別的職責吧。”
神霄殿內也是一片恢宏,連儀前的臺階都高几寸。
元聖帝君正襟危坐,看見走進來的人,方才露出一個祥和的笑:“來為何事?”
言昭順著他的指引在對面坐下,不疾不徐道:“陛下託我來傳個信,七星陣做了最後的調整,六芒再往外拓十里,中心不變。”
元聖帝君端坐未動,微微頷首:“本座知道了。這等小事,靈信送來便是,何須要你跑一趟?”
言昭笑道:“無礙,正好閒來無事,到處走走。”
兩人所談為秘事,提前支開了侍仙,元聖帝君便親自倒了茶。言昭道了聲謝,聞見沁鼻的茶香,端起茶盞細細品味。
元聖帝君道:“十年,快到了罷?”
“嗯。”言昭動作如常,只是眼睫垂得更深。
“不去見見你師父?”
“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我不能去打攪他。況且,很快不就能見到了麼?”
“很快……”元聖帝君琢磨了一下,“青華見了只怕是不樂意。”他又看了言昭一眼,聲音溫旭:“你若後悔,現在也來得及。”
言昭一笑:“怎麼會?我意已決,絕無半點悔意。”
元聖帝君也啜了一口茶,感嘆道:“從前我們以為,誰能做青華的徒弟,必是三生有幸。現在看來,有幸的反倒是他。”
“有沒有幸不知道——”
言昭飲盡了盞中的茶,眉眼微揚:“有我就夠了。”
陡然被顯擺了一臉的元聖帝君:“……”
言昭哈哈笑了一聲,朗聲道:“多謝款待。”隨即趁著還有閒情逸致,在神霄宮裡轉悠了一圈。
這一轉悠,竟遇到一位老熟人。
赤炎至君——如今是真君了,身穿他那一貫的薄紅色,在這一片莊嚴的宮殿裡顯得我行我素。
赤炎真君納罕地看了他好幾眼,確認沒有認錯人後,才往他這兒走來。
“赤炎真君,久違了。”
“言昭神君?在這兒見到你,真是稀奇。對了,還一直沒機會祝賀你晉得神君。”
“趕巧而已,不是什麼正經神君。”
“此言差矣。你那些事蹟我聽說了,若這都不夠格做神君,那我豈不是一敗塗地?”
言昭:“……”
他一時間不知道這人是沒讀辭書,還是讀了太多遍辭書。
閒談之間,才知道赤炎在神霄宮過得還挺好,可以說是如魚得水,甚至混到了個掌殿的位置。
不知不覺天色暗下,言昭忍住再送他一本辭書的衝動,道了別。
臨走時,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頭對赤炎道:“有件事還得謝謝你。”
赤炎一頭霧水:“什麼?”
言昭:“三百多年前,借你吉言了。”
赤炎:“……?”
什麼吉言?他說過嗎?
言昭抿唇笑了一聲,揮揮手走了。直到他的身影飄遠,赤炎還是沒想起自己幾時說了什麼吉言。
言昭沒著急回九重天。
他在人界尋了一處空曠之地落腳,低聲唸了一道訣,幽深的冥道悄然浮現,在他面前鋪陳開來。
言昭輕車熟路地走進去,守門的冥官早就對他很熟悉了,鬼差問他是否需要同行,言昭搖搖頭拒絕了。
他時不時需來一趟冥府,又不想驚動別人,一直用這種最低調樸素的方式。
小船在深不見底的忘川上徐行,往冥殿飄去。言昭孤身站在船上,看著黑漆漆的忘川水,面色如一。
曾經讓他那麼懼怕的東西,如今已經能從容面對了。
他繞過重重冥殿,來到了第一冥殿的深處。那裡有一面石壁,是九幽境的入口。
他沒有進去,而是在石壁前站著,目光悠悠往裡投去。
在境口處,雖然看不見真神封印的全貌,但其間湧動的靈氣,最濃郁時能滲透外層的封印,顯出一絲輪廓。
言昭不能進去打擾閉關,但……
他已經有十年沒見過君澤了。
思念這種情緒太難熬。他每日四處找事,不讓自己閒下來,就是為了麻痺神思。然而一到夜裡,還是會變本加厲地捲土重來。於是只能不時來此處,看看裡面靈氣的變化,聊以慰藉。
光華在他眸中流轉,滋生出連綿鈍痛。
言昭抬起手,在觸碰到結界之前頓住,指尖握在掌心刺了一下,又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