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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仙君莫不是要處分自己,便假裝乖乖跟隨著,眼珠卻咕嚕直轉,想著如何尋機偷逃。到了一處別院,檀衫仙君指了指院中泛著騰騰白氣的泉水。言昭看了看水,又看了看他,不明所以。仙君蹲下身,拍了拍言昭的肩,微笑道:“你就這樣溼著回去?當心風寒。這是靈泉,泉水溫熱,你去洗洗。”
言昭呆了呆,旋即高興地蹦躂著進了溫泉,一壁蹦躂一壁說道:“多謝仙君!”靈泉的水溫正適,將體內的寒意驅了個淨。原來這妙嚴宮的主人倒是如此親和慈祥,言昭覺著十分歡心。
待他泡夠了,從池中出來,一個不明物什撲面蓋來,將他的腦袋罩了個嚴實。言昭扯下一瞧,原來是自己的衣裳,手摸了摸,已經全乾了。
這個仙君,不僅不怪他,讓他泡溫泉,還幫他烘衣服,著實是個大好人。言昭一感動,情不自禁喊了聲:“仙君叔叔!”
檀衫仙君微揚的唇角兀的一抽,轉而溫聲道:“我名慈濟,不是叔叔。”
言昭心念如電,立刻改口道:“慈濟哥哥。”
慈濟滿意地笑笑,道:“時候不早了,快回去罷。”
言昭見他面色轉悅,便問:“我以後能常來玩嗎?”
慈濟點點頭:“自然。不過以後莫要走偏門了。”一句話說得言昭羞愧不已。
自此言昭拜訪妙嚴宮倒成了常事,與慈濟神君的關係也頗為親近。
“照這樣說,慈濟哥哥不是妙嚴宮的主人?”言昭瞠目結舌地望著葉辰,“可是我明明見那裡大小事務皆是他在處理。”
葉辰心道言昭運氣倒真是不錯,與以為人隨和而名的慈濟神君投了緣。“不錯,慈濟神君固然修為深厚,階位極高,卻是青華帝君的從官。我聽聞慈濟神君跟隨青華帝君多年,想必年紀是比我還要大的。”言下之意你不該喚他哥哥,該叫他爺爺才是。清咳了兩聲,葉辰繼續道:“青華帝君約莫一百五十年前離宮,我猜正是將這妙嚴宮與其一切事務交與了慈濟打點。”
一旁的文珺忽然大笑起來,指著言昭道:“我記得你正好是一百五十歲,莫非青華帝君是不堪忍受你小時候太聒噪,便溜掉了?”
“胡說八道!”言昭一聽這話怒不可遏,撲了過去,二人復又扭打起來。
葉辰看著兩小兒鬧騰,手指摩挲著扇骨,若有所思。
鄰居這關係,說密不密,說疏不疏。如今有慈濟神君在當中相系,言昭若能得青華帝君相助,往後想必是前途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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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瞎編的,詩經裡沒有這句。
一風華
待入夜,言昭回到家時,望德先生仍在琢磨早晨那局殘棋,此間精神真真堪比駑馬十駕,令人感泣。言昭心道。
仰臥床榻上,言昭卻遲遲不能入眠。腦中盡是白日裡葉辰所說的話。細細比較起來,他雖見識過不少厲害的仙君,術法精妙卓絕是他這般年紀遠不能及的。而那其中,要說最厲害的,也不過慈濟、葉辰這般了,天帝他倒是遠遠望見過,可惜連面容都未看清。而如今,卻道有這樣神乎其神的人物,就在鄰舍,豈能教他不心馳神往呢?
隔牆傳來望德先生的嘆息聲,想來又是白白耗費了一整日。也不知是哪裡來的殘局,先生幾乎隔上幾個月就要搬出來琢磨琢磨,至今未果。如此想著,便也迷迷糊糊睡去了。
是夜,言昭做了個很奇異的夢。他聽見一波逐著一波的潮水聲,慢慢睜眼,入目便是朗朗的青天,下與碧波連成一片,遠遠不見盡頭。四周寂寥得空無一物,似乎只能聽到天地與海水的聲音。他在這無邊的孤寂中感到了懼意,想要四處去找些什麼,夢裡的自己卻似乎還未化形,生了根,定在原處。
就這般聽了一夜的海潮聲,翌日醒來時,一時間竟不知今夕何夕。
怎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言昭閉眼回憶了一番夢中的場景,是不曾見過的,又讓人覺得迢迢如隔世的畫面。
所幸少年人心思來得快,去得快,也沒有多想,只當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幻象了。
過了幾日,言昭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晨光微明,正是一日最為神清氣爽的時候。他提了劍,在院中舞了舞,不甚如意,轉念想起屋後有一片林,便縱步前往。
這林子沒有名兒,只因妙嚴宮大自家許多,這屋後便空出了一大塊地來,與後院相連,其上草木鬱鬱蔥蔥,倒是個十分愜意的地方。林子正當中有一片空地,不大不小,倒是個習劍的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