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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死了……我師父死了……”
那個五眼天尊、那個除卻樂佚遊幾乎已無敵手的浮俶長老,平日總是頑童一般、卻會在半夜為他們蓋好被子的浮俶長老,不在了。
晏伽拍著林惟竹的背,安慰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如同一個木偶瞧著滿目瘡痍,沒什麼波瀾似的,“蘇師兄呢?丘屏師兄回來了嗎?”
蘇獲不在這裡,晏伽出去找了他很久,從死人堆裡翻出一把佩劍,順著越陵山的幾座山峰一寸寸找尋還活著的人。黃昏時分,他在山門外找到了傷痕累累、揹著兩名重傷同門的蘇獲,對方看起來並沒有受太重的傷,然而臉上卻如同死灰,在看到晏伽出現在眼前時,神色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晏伽從他身上接過另一個人,背起來向山上走去,試著問道:“就……只有你們三個回來了?”
蘇獲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聲音沙啞:“去的時候有一百零三個人,我找了很久很久,除我之外,只剩他們兩個還活著。”
晏伽從未在蘇獲臉上見過如此之多的疲色,對方身上有一股極淡的亡魂之息,他便知道,蘇獲一定是用了陰兵召借之術。此法違逆天理、極耗壽元,不知道蘇獲用了多少成力,才會累成眼下這幅樣子。
“沒事了,不會再有那種東西來了。”晏伽說,“我們這就回去,惟竹、凌師姐她們都好好的,等霽蒼長老回來,讓他——”
“我師父不會回來了。”
【作者有話說】
小貓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小貓窩,被人給創塌了,還丟掉了,又變成了淋雨小貓!o(t)o
人壞!
炁:qi
結界咒語參考資料:《靈官寶誥》,是之前搜刮的素材。
他錯看人心了
蘇獲的聲音還是沒有什麼起伏,卻與刮骨的刀沒有區別。
晏伽愣在原地,看著蘇獲還在往前走的背影,艱澀地問:“怎麼了?丘屏師兄不是去求援了嗎?”
“師父自爆金丹,擋住了那些往東的邪物。”蘇獲說,“連屍身都沒留下,我沒有找到他,丘屏也沒回來。”
晏伽想起來了,樂佚遊說過越陵山會以自身作為壁障,守住向東的防線,只為了讓其他仙門有機會來援。可是誰都沒有來,哪怕到最後一刻,哪怕災難已經要結束了,都沒有一兵一卒來援。
他們勝了,勝得極其慘烈。
晏伽以為蘇獲不會哭,畢竟他從未見自己這位師兄哭過。他無言地跟著蘇獲沿山路向上走,一路屍橫遍野,血腥味掛在林罥樹梢,在這場大戰結束之後的數月都揮之不去。
他低著頭,忽然發現腳下的青石路有水痕滴落,隨著蘇獲的腳步,一顆顆砸在他面前。
那一年,越陵山有弟子、長老與掌門共一千零三十七人,青崖口一戰陣亡七百餘人,重傷或身軀殘缺者九十二人,其餘弟子雖僥倖存活,卻大多失去親友師長。後又有七十六人因目睹此戰慘烈而心悸失魂,自行辭別山門,放棄仙途。
至此,越陵山弟子僅剩不到三百人。
北境狼族在混沌開始潰退的第一時間便全力趕了過來,卻早已無濟於事。晏伽這才知道,早在異變突生的那一日,顧醴便打算與顧影拙一起帶領狼群來援,然而不知為何那些混沌很快便闖入了蘅宮,如潮水一般,絲毫沒有給狼族任何先行迎戰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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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族中同樣折損了幾隻小狼,都是深孚眾望的年輕一輩,卻早早便遭此劫難,身殞大戰之中。
大戰結束後第三天,丘屏回來了,只不過和走時不同,是被人抬著回來的。
晏伽撥開玄鑑堂的人群,衝過去看丘屏的傷勢,入眼的血紅色刺得他氣息一滯,竟然不再敢上前。
丘屏安然地躺在那裡,雙腿自膝蓋以下全部血肉模糊,甚至可見內裡森森白骨,血跡不知乾涸凝結了幾時,已經隱隱顯出烏黑之色。
林惟竹拼命向丘屏雙腿施著療愈之術,可是那猙獰的傷處卻依舊死氣沉沉,沒有半點癒合的跡象。
晏伽直愣愣地走到丘屏面前,蹲下身,很小聲地叫了他一聲:“師兄。”
他記得自己好像說了對不起。
說了很久很久。
青崖口之禍後,越陵山用了許久休養生息,死去的弟子屍身被晏伽親自帶人收殮,能辨認出身份的那些,隨生前的兵器法寶一起葬入埋劍谷,並立姓名牌位於谷口的祭仙堂中。不過更多的則是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首,他只能徹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