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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神殿一樣,恢弘肅穆、佈設古老,連桌檯燈腳的落灰都和從前毫無分別,將神殿被焚燬前最後一刻的模樣永遠留在了此處。
只是這裡不再有生氣,灰塵死寂、燭火凝固,來自幽都的亡魂吐息徹底吞沒了一切。
孫煥塵靜靜立在那巨大的書閣前,身後的腳步聲將近,他也沒有回頭。
“孫宗主在後悔沒帶女兒一起走嗎?”
弦無雙停在他背後幾步,開口問道。
“小女不適宜修習此道。”孫煥塵道,“不必強求。”
弦無雙嗤笑:“她與晏伽那些人走得如此近,你就不擔心她會與你為敵?”
孫煥塵眼底掠過一絲嫌惡之色:“你自然是欺師滅祖無親無友,但她會理解我的。”
“不必自欺欺人了,孫宗主,你們孫氏血脈都是一樣的冷漠無情,否則你當年何至於讓你的夫人為你親身涉險,也從未阻止你門內弟子召喚仙寵,眼睜睜看著他們在仙盟大會上被抽乾法力?”弦無雙絲毫不給他逃避的餘地,語氣冷冽,“若有一日,孫渠鶴對你拔劍相向,我也不會意外。”
“我那是在幫他們。”孫煥塵聲音壓抑著惱怒,“縱使一時沒了修為又如何?我要賜給他們的是與天地同壽的玄牝之祝!等我們開啟了那個結界,這天地間所有的力量將任由我們取用,不必再受到肉身的桎梏。世人皆闔眼蒙塵,只有我在向前!”
“你這樣子,跟瘋了有什麼兩樣?”弦無雙說,“罷了,這處仙境已經落成,只等它一點點滲入建木的根,徹底切斷那些蜉蝣的庇護,那所謂固若金湯的憫雷大陣,也就不堪一擊了。”
“你說得好聽,敢說清楚你揹著我做了什麼嗎?!”
一名黑衣女子快步走入,臉上難掩憤怒之色。弦無雙轉身瞧著她,問:“怎麼了?”
“我對你說過,絕對不可以讓雲錦城外那處冰牆下的東西現世!”女子說道,“你沒能殺得了甘氏兄妹也就罷了,為何反倒引他們去開鑿冰牆?!”
弦無雙道:“為什麼不能?讓他們看個清楚明白,難道不好嗎?”
女子冷冷道:“你是說,將千年前那道大陣的秘密告訴他們,叫我們功虧一簣是嗎?”
“為何使司大人斷言一定會功虧一簣?”弦無雙笑出聲來,“你太不懂人心了,也不懂晏伽那個人。這些年他心中藏了多少怒火和委屈,這種人看似百折不撓,其實對他而言最致命一擊的殺器並非刀劍,那些凡物殺不死他的肉身和魂魄,唯獨人心可以——要讓他徹底失望、徹底怨恨,只能用攻心之法。只要越陵山的心死了,其餘七門便不足為懼。”
孫煥塵問道:“這是何意?”
弦無雙:“這世上沒有人會心甘情願做他人的墊腳石,哪怕再心性強大之人,也會怨恨、絕望,而這種人往往在落入深淵之後,生出強過旁人千百倍的復仇之心。他不是心性堅定、誠如赤子嗎?好,我便讓世人看看,這落入泥塵的赤子,怨恨起來的模樣是何等可怖。”
殿外,萬留風坐在廊柱下,看著面前那五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使司,臉上沒有絲毫畏懼。
弦無雙從門後出來,見他還坐在這裡,便道:“怎麼,還真的鐵了心要和越陵山作對?”
萬留風茫然地扭頭看他,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討人厭。”弦無雙有些嫌惡地撇開視線,“真不明白,明明你父母都是天才,卻生出你這麼個懦弱又無能的兒子。”
“若非如此,我何至於走到這一步?”萬留風自嘲笑道,“我與越陵山……罷了。”
“怎麼樣,那老東西的法力,用來十分順手吧?”弦無雙道,“要不是我,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當天才是什麼滋味兒。”
什麼滋味兒?
萬留風在心裡默默問了自己,這一切都很有滋味嗎?
他不知道。
“凌絕宗那個大弟子,我知道他。”
孫敬帷得了孫渠鶴的首肯,在一片寂靜裡開口說道:“當年凌絕宗老宗主的獨子橫死,宗門內一片紛爭,老宗主忽然就抬了這麼個人上來,天資十分卓著,很快就越過跟隨老宗主多年的內門弟子,成為了首席親傳。”
“天資卓著?”林惟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師兄,真是以前那個不怎麼吭聲的萬留風?就他那根骨,簡直回天乏術。”
晏伽把顧年遐的尾巴攥在手裡揉來揉去,搖頭道:“是他,不過我想不明白,他當年既然沒死,為何不回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