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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酒局他都跑不掉了。

正當他在急速思考自己是該裝作酒量不佳而暈倒,還是裝作眼前的空瓶子都與自己無關,會場上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場中央的人群散開,乾冰噴出霧氣,已化作一片奼紫嫣紅的舞池。

菲菲歡呼一聲,自顧自跳舞去了。沈少渝撓了下頭。夜深了,大領導已經離場,正是蹦迪的時候。

聚眾蹦迪,要義是得有個領頭的e人,這個人最好不是公司內部的,才能對一切眼光都無所謂。沈少渝看見了好幾個那樣的人,穿著潮牌衛衣,頭髮染得看不清顏色,大概是公司請來活躍氣氛的,穿插在一群社畜中間帶他們跳舞。

社畜們齊齊為他們讓開場地,那幾個潮牌青年本想如魚入水,誰知卻成為摩西分開紅海,自己都愣了。

太好笑了,角落裡的沈少渝拿著一片餅乾往啤酒裡泡了泡,嘎嘣嘎嘣地咬著,眉毛帶了笑,眼紋都要偷偷地露出來。就在這時,卻有一個落單的潮牌青年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看著這場面嘆口氣:“上班上太久,連玩兒都不會玩兒了。”

沈少渝一時不確定這人是不是在跟自己搭話,牙齒還沒有咬下,餅乾渣子已經落了一手。半晌,才從嗓子裡應了聲“啊”。那青年饒有興趣地轉頭看他,於是他不得不與人家對上了眼。

他突然發現這人還挺好看的。眼睛很大,眼神很亮,大概是真沒上過班,很輕鬆地笑著。

他真的很羨慕這種笑。所以從前,他才會那麼羨慕薛策。他一度以為自己愛上薛策是無法避免的事,自己那麼沉,而薛策那麼輕盈。

而一個向上飄蕩,一個向下墜落,分道揚鑣,也是不可避免的事。

那年輕人說了句:“你也是吧?”

“啊?”沈少渝沒聽懂。

年輕人又笑起來,雙手插兜,低頭吸了一口吸管裡的雞尾酒,咕嘟咕嘟,眼神跟著氣泡向上挑,盯著他細細地瞧。沈少渝這回明白了。

他今晚喝了不少,酒精揮發上了頭,嘈雜的音樂還在腳底下一震一震,像拽著他的心跳要飛出來。

他吃完了餅乾,喝乾了啤酒,左腳往後退了一步,那人卻逼上來,伸手臂從後方將他扶住。

年輕人的懷抱好熱,他下意識就想掙脫,卻被箍得更緊。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偏偏現在他就好像再也不能靠自己站穩。那人在他耳邊說:“去休息嗎?”

【異國萬事,都是一團亂麻。】

作者有話說:

這是今天的第二更~

————————————

那一天,下午16:00,薛策出門送了一趟檔案,看見了b座飯店門口那醒目的鮮花拱門和led大屏,映著那家上市公司閃閃的大名。

16:40,他回來,繞到b座一樓去用了下衛生間,聽見裡面關著門的巨大會場傳出主持人亢奮的回聲。

17:35,上司指示他去訂個加班餐。他開啟app,選擇了b座的飯店。

18:18,他帶著助理親自去飯店前臺取餐,兩人各提著四袋,回到a座樓上加班。

上司是個幹練的女性,看了外賣袋的logo,說:“點這家,還不如直接下去吃呢。”

同事笑嘻嘻地說:“現在下去吃也可以啊!”

上司拿資料夾打了一下同事的腦袋:“還是幹活吧小李!”

薛策坐在辦公椅上,掰開筷子的手停在半空,茫然地隨著轉椅轉了半個圈。

這一天,整個部門加班到23點。薛策覺得這也不錯,以沈少渝的性格應該早就回家躺著了——他是說,如果沈少渝會來參加那個所謂的慶功宴的話——畢竟沈少渝也不是很活躍的人。

在失聯三年後突然想起前男友是很奇怪的。所以不能說是突然,是有一條細長的引線,從三年前陰雨連綿的巴黎接了出來,到今天看見那個公司名時才嘩啦閃了一下火星子。矯情不必,惆悵或有,但都在比前任來得更突然的加班裡消磨掉了。

如果沈少渝真的就在那棟樓。

那又怎樣呢?

他又難免沿著這條已經乾燥的引線往上追尋,追尋到三年前的心情。那時的巴黎總在下雨,不愛打傘的法國人都豎著大衣領子行色匆匆,他住在月租400歐的小公寓裡,吃著從13區中超買來的雜牌泡麵,一邊和教授在郵件裡反覆拉扯論文答辯的最後事宜,一邊聯絡國內的多家公司進行影片面試。

急躁讓他的一切語言都變得蹩腳。

他承認,那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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