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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查案,看見了官兵手中的令牌。

她趕去蘄州尋找父兄時,恰逢那夥刺客被薊長凌逼得走投無路,賊首為求活命,挾持了她。

保命符只有活著的時候才有用,賊首顯然明白這個道理,在薊長凌答應放他們離開後,賊首並沒有要殺詹殊夜的意思。

可只間隔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突然改變了主意,毫無徵兆地對詹殊夜動手,意在滅口,被薊長凌一箭刺穿了手臂,最終躍入湍急的河流,沒了蹤跡。

因為賊首的轉變,薊長凌篤定詹殊夜發現了什麼線索,屢次來找她詢問。

詹殊夜根本不知道,被問得不勝其煩,可就在她看見官兵手中令牌之後,忽然記起一件事:她被挾持時,曾無意中在賊首身上摸到過一樣東西。

當時她不知道那是什麼,現在想來,那東西與官兵手上令牌相似,極有可能是什麼腰牌信物。

可惜那時賊首身負重傷,渾身被血水浸透,詹殊夜沒能看清,只模糊記得上面紋路的觸感。

若當真如此,那麼,行兇之人就是與詹家父子一樣在朝為官的朝臣了。

事關重大,又過去太久,詹殊夜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不敢亂說,原打算自己悄悄調查的,剛行動,就被薊長凌察覺了,不得已將線索交給了他。

薊長凌說的對,賊首當初是誤以為她認出了那個腰牌才想殺人滅口,此後數月,薊長凌沒能查出真兇,在真兇眼裡就代表著詹殊夜沒能抓住那個線索,這會兒若是大張旗鼓地搜尋,等於直白地通知幕後真兇來殺了詹殊夜。

“我碰到的時候,那上面都是血,看不出來是什麼模樣。”詹殊夜心氣不順,氣薊長凌嘲諷她,也氣自己過了這麼久才記起這條線索。

靠外表辨別不出來,就只能從長計議了。

薊長凌扣了扣桌面,引詹殊夜看過來後,道:“線索洩露,最危險的人是誰,你知道的?”

詹殊夜討厭這種告誡的語氣,好像她分不清是非輕重,只會無理取鬧一樣。

“我從沒求過你幫我,若是再遇上危險,請你千萬不要理會……”不服輸的話說到一半,面前光影忽然暗下,詹殊夜眼簾中映出一雙緊束著的革靴,眨眼間,又被繡著流雲的暗色衣袍取代。

薊長凌離她這麼近做什麼?

詹殊夜下意識抬頭,還沒看見那張討厭的臉,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薊長凌的手掌環著她的手腕,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他人的灼熱體溫穿透肌膚,順著血流似的往她身上蔓延,詹殊夜打了個顫,用力掙了一下沒能掙開,怒道:“你做什麼!”

薊長凌在她面前彎下腰,聞言似乎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被垂紗隔著,有些模糊,詹殊夜看不出那是什麼意思,但她能感受到,薊長凌的拇指覆上了她的手背,在那上面細細摩挲,有幾分話本子裡所說的把玩與曖昧的意思。

他拇指動著,掌心的薄繭也一下下摩擦在詹殊夜手腕內側,酥酥癢癢的,像有一群螞蟻來回地爬動。

詹殊夜又掙了一下,還是沒能掙開。

“你、你敢對我無禮……”

她因為憤怒呼吸轉急,咬著下唇揚起另一隻手,狠狠朝著薊長凌臉上扇去。

揚起的手未及落下,同樣被人抓住。

“小姐!”亭中突來的變故驚動了亭外的侍女,侍女驚呼一聲就要湧來,被薊長凌身邊的侍衛橫劍攔住。

詹殊夜反抗不了,又看見亭外侍衛對她的人亮出兵器,一時間驚怒交加,喊道:“薊長凌,你敢對我無禮,我要殺了你!”

最後一聲幾乎用盡她所有力氣,可薊長凌只是轉臉看了她一眼,抬手讓侍衛退下,而後抓著她手腕抬到她面前,施力晃了晃,問:“手怎麼了?”

詹殊夜正在氣頭上,除了手腕上的輕薄撫摸與熱度,什麼都感知不到,她只能看出薊長凌對她的威脅不以為意,就好像她是一隻試圖撼動大樹的螞蟻。

“我真的。”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我真的殺了你!”

薊長凌才聽懂一般,目光掃過她覆面的垂紗,又落回到那隻生出斑駁紅疹的手,輕飄飄道:“你殺不了。”

這四個字傳到詹殊夜耳中,如同一桶桐油澆到烈火之上,高高竄起的火焰灼燒著她的心肺,讓她幾乎窒息在原地。

她牙關打顫,說不出話,只是直直瞪著薊長凌,恨不能用眼神將他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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