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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潛冷笑道:“閣下不必在此胡攪蠻纏,我三人誠服於宮主才度,故而甘願效義。尊者對我等過往罪失緊咬不放,不知當真是為公心呢,還是為了一己私心?”祝酋微笑道:“不知梅長老所言公心為何,私心又為何?”梅潛道:“我三人向日與尊者多有積怨,閣下極力阻撓我等歸教,只恐非是奉公遵法,而是怕我們尋你清算舊賬罷?”
祝酋笑道:“敢問在下與三位長老舊日有何積怨?”梅潛眼中精光一閃,沒有開口說話。祝酋緩緩道:“放著教中百千兄弟在此,不妨便由祝某替梅長老說了罷。當年在下查得陳李二人慾行不軌,奉老宮主遺命相請道長上山坐鎮,乃使二老逆謀不逞,是為公心灼灼;其後三位視祝某為眼中釘、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後快,是為私心祟祟。此是三位相負本教,在下並未相負三位長老,梅老今日猶可在此腆顏妄議公私,祝某真真佩服之極。”
歲寒三友聞言臉色鐵青,俱是不發一語。當年祝酋奉命刺探教中諸人,三友雖被矇在鼓裡,然二老若真無有異心,自也無所相礙,如今老宮主逝世已久,實難以此苛責;祝酋此回雖得寧王授意前來相爭宮主之位,然唐賽兒與朱權之事乃是教中頭等機密,向只宮主、長老等寥寥數人得知,此刻當著全教上下之面,三友一時也不敢輕易抖露,竟被對方說得啞口無言。
冼清讓淡淡地道:“人孰無過,三位長老過往雖有謬失,也因本座年輕歷淺,未能平撫人心。如今三人既已決意重歸效力,何來叛教之說?尊者咄咄逼人,難道非要本座將三位長老論罪處死方肯罷休麼?”
祝酋笑道:“歲寒三友該當何罪,教規之中寫得明明白白,豈由祝某而決?只是護教長老違律犯禁,唯宮主可加處分,旁人終難置喙。”梅潛冷笑道:“尊者既也知此,宮主早已明言不加追究,你又何必喋喋不休?”祝酋緩緩道:“國有國法,教有教規;不行其事,曷居其位?不妨使能者代之。祝某此番不請自來非為別事,斗膽請宮主以大業為重,將教主之位讓與在下。”言罷右手一抹琴絃,錚錚琴音飄過軒轅臺,竟瀰漫出一股殺意。
對面石臺上諸人多知祝酋今夜來意,臺下教眾聞聽此言無不瞠目結舌,一時間竟鴉雀無聲,只聞瑤琴餘音嫋嫋,隨著湖風迴盪峰頂。稍稍過得片刻,軒轅臺上才如炸鍋一般,登時人聲鼎沸、鼓譟不已,早有數名舵主指著亭中喝罵道:“好小子,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祝酋笑道:“這話從何講起?祝某如想造反,豈不是跟三位長老同流合汙了麼?本教自創立之初便早立下規矩,每逢三年大會之期,除卻闔教同慶佳節,宮主亦須當眾自省其闕,各方教友無論職司高低,於時皆可直進諫言;倘如其人果真失德不稱其位,即由護教長老及青、紅尊者主持大局,請之退位讓賢,以保教運昌隆。祝某身為本教青蓮護法尊者,自當克盡己任,又有甚麼不妥?”
在場眾人聞言一怔,原來唐賽兒當年創立無為宮,為收攬人心確曾定下教規,如若宮主獨斷專行、號令失當,眾人皆可於法會之上直陳其弊,教主亦當廣納善言,不可自行其是。只是唐賽兒在教中威隆望尊,自長老以下無不對之恭順誠服,縱然立此規條、每隔三年皆於君山大會深自省思,亦不過是例行公事,歷年來從無一人敢發妄議,反更彰其廣覽兼聽之美;不料祝酋今日以此為據,竟真欲攻劾宮主,雖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一時卻也難以辯駁。臺上沉寂片刻,一名文士扮相的舵主搖頭道:“宮主虛懷若谷,適才早已省身自咎,五位長老皆無他議;單憑尊者一己之見,怎可妄言廢立大事?此舉未免太過狂僭。”
祝酋笑道:“好一個省身自咎!武昌鮑舵主無緣無故被人刺瞎了眼睛,兇手非但安然無事,猶是冼宮主座上之賓,在下真替鮑兄弟的兩眼不值。”此言一出,軒轅臺上不由眾聲譁然,千百道目光一齊投向石臺之上;荊州舵主等先前在場之人心知說的是端木夫人,更是目不轉睛直勾勾盯著對方。
端木馨聞言柳眉一豎,冷冷道:“此人對我言語無禮,乃是自取禍尤。你這後生不知天高地厚,敢將事情往老孃身上扯?”自座中飛身而起躍下石臺,有如蜻蜓點水般掠過軒轅臺上教眾,須臾間便至東首亭前,揚袖射出一條硃紅緞帶。眾人見其輕功高明、武功怪異,不由為之動容。
虞時照面無表情,手掌橫橫削出,掌緣尚未觸及緞帶,只聞嘶啦裂帛之聲,紅緞竟被劈空一斷為二。端木馨見這兩名老者適才出掌逼退松竹二老,早知其武功非同小可,卻未料到對方功力精深若此,心中乍然一驚,但覺厲風襲面,那黑袍老者又已出掌攻到。她正欲回招抵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