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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仙者脫不了干係。
連榛聞此忙解釋道:“理應不會,仙尊千寧境萬派千門同尊的聖師祖,尋常旁門左道可萬萬沒這膽量隨意擔這名號行騙。”
“景安十二年,天生異象,數萬術士集聚南闋,明為解怪像渡國難破厄,實則撞騙招搖,妖法邪術,惑蠱人心虛耗無數,後騙局告破,斬殺謊者過萬餘,血染帝城。”
十五年前,南闋皇后臨盆分娩,八皇子於鳴凰殿誕生,降世之日正值南闋年節、節令大雪。傳聞道晴空烈變,南闋帝城黑雲壓頂,雪暴埋城封冰萬里,疆境內外百獸出林悲嚎,百鳥盤旋哀啼,江河井渠浪濤翻卷,林火驟興,山石崩裂。
農家圈內牛羊垂淚,犬雞號哭,不見雪處則狂風暴雨大作,呼呼如萬人齊泣,萬萬千嬰孩嘽喛。南闋乃至各邦上下處處哀景悲情,生靈塗炭沉寂,帝城尤盛,天下民間百姓稱此:
悲冤哀枉,鬼神臨世。
“可憐,可悲,可嘆。”嗟嘆哀神為虛,將天災歸咎於人難為實,明赫竟也懶得憤恨諸多欲加之罪。
“不知連榛可還記得當年的慘狀。”
連榛探聽來的訊息與明赫以察偵術所知得的出入不大,他的識意感探知東郊行宮內修行逾千年的天成仙體及不俗靈元,似威脅與毀滅近在咫尺。
“當年,奴才不過一介五歲稚童,當真記不得了。”
“殿下莫要過慮,這訊息自然是可靠的。”連榛素愛自誇,然則如他所言,他所得的秘私未曾有錯,即便偶有疏漏。
“也罷,退下吧。”
“是。”連榛斜眼多瞧了連谷一眼,故作鎮地行禮告退。他也隨明赫入北翟伴身侍奉多年,雖曾朝夕相伴隨,仍是猜摸不透這貴主子的心思,常誠惶誠恐因不懂而慌恐奔離。
殿內寂默片刻,明赫低語咀嚼些什咒訣,遠處大典之上,安興殿前外簷下焚香的大鼎內煙塵升騰盤旋,雜混著雨水頃刻撲上景安帝的眼。人聲鼎沸間不等群臣反應,慌亂未歇,下一剎竟諸事如初。
恍若方才鬧亂不過剎那幻覺。
遠在數十里外的明赫受術法反衝稍感不適,只捏了捏楠木椅把手,並無大礙,微眯雙眼,料定前日試圖控身那人明知他的有意試探,為保大典順遂再次出手,不懼他的示威。
即使暴露,也要護大典禮成、維帝后顏面。
“阿谷。”明赫抬眼瞥跪在地的連谷,“明日,我要往東郊一趟。”
“你在宮中替我守著,無需與我同去。”
“連谷不敢違抗殿下的命令。”連谷自幼伴明赫共赴北翟,貼身服侍明赫,知曉明赫不顧主僕尊卑,待他真心皎皎。
捫心而問,連谷八歲隨明赫入北翟,年至二十折返南闋宮,身處異國或他鄉,從始至終身龐所伴,交付全心者唯明赫一人。
戶連部族連氏所出,虛長明赫幾歲,此番戶連部族叛反宗主南闋,若非明赫一力相護,按南闋律法連谷早已被收押進牢入獄、定罪腰斬。
南闋八皇子胎裡不足出生體弱,打小離了父母兄姊舉目無親,一歲掖庭苟活,三歲他國為質,處處謹小慎微。生來諸多苦難,到底落下隱病根。
而今年歲大了些,身子骨愈不硬朗。
病痛折磨夜夜不得安眠,眼下一圈青紫越發色重,連谷平日收拾換洗衣裳,沒少見明赫咳出的乾涸血跡。
明赫一身術法醫死肉骨,偏不將自個的身子放心裡,亦不遮病掩疾,惹得旁人心焦。連谷慌急是因其頑疾纏病一拖再拖,兒時哄明赫喝下的藥水苦汁不起效用,阻勸的話明赫肯聽卻不記。
連谷憐惜明赫,故自曉得明赫掌奇法妙術,便思慮教明赫遠走,埋名隱姓過逍遙日子,苟活多些時日。
“我曉得,阿谷是心疼我。”明赫苦笑道,將滿心憂忡的連谷攙起,“我若當真想要離宮,如阿谷所說,無人攔得了。”
“守衛翻增十數、百數乃至千數倍又能如何,不過是景安老頭歲老心亂,以為增了人手便防得住我,求一時心安。”明赫也非自誇,凡體難察移形換影的術法妙奧,增派再多亦於事無補。
“殿下若要去東郊,奴倒曉得些傳聞,”連谷哀氣站起湊近,捂著明赫寒涼雙手,鬆口道,“殿下事事不放心上或許不知,千寧境乃如今頂強盛的仙域,仙生門派聚於其中,仙者褚清衍貴為眾派之主,可稱至尊,非當年那些個弄虛作假的野路子假術士可比。”
“仙者長年久居千寧境內,此次下山入世,俗朝不知其心不明其意,殿下雖有仙法傍身,去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