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可種冬麥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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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婉亟需一處宮外的棲身之所。
雖說,可以厚顏寄居於郭嘉的府邸,但終究有諸多不便。
昔於掖庭之中,小心籌措,方得維持女史之身份。
而今既已確得郭嘉的庇護,於掖庭之職,郭婉亦不復昔日的熱衷。
蓋因掖庭之內,風起雲湧,險惡重重,遠不及依附郭嘉以度日。
若能早日向曹操示誠,則更為上策。
且可順道搜求一些曹操看不上的邊角料,初步構築自己的小班底。
棗祗所賜之居,恰似郭婉夢寐間忽得溫衾之贈,實為及時之雨。
可以算是在郭婉瞌睡之時送來枕頭。
說它是宅子,實未盡其妙,親臨其境,郭婉知道應該叫這處宅院“重屋”才對。
殷人尚重屋,其制宏敞,堂廣七尋,高崇三尺,四阿飛簷,重層疊構。
古之遺風,今猶可鑑。此重屋非但承古之韻,更添時代之新,雙層樓閣,下為市井繁華之商鋪,上為幽居雅舍或倉儲之所,兩者相宜,各得其所。
郭婉在二樓轉了半圈,滿目皆喜。
從窗外看去,尤嘆其背靠一片不大的沃野,荒草叢生。
僕從恭立,郭婉這時注意到引她上樓之人。
據說此人是多年侍奉重屋的忠僕,棗祗特將其身契並贈,以作郭婉妝奩之添。
“汝喚何名?”
郭婉目光微凝,打量著眼前垂眸的中年人,見其面容間透出一股英武之氣,暗忖此人必非凡品,似有武藝傍身。
婁圭躬身一禮,聲如洪鐘:“回稟主人,下僕名喚婁圭,字子伯,祖籍荊州南陽,任由主人差遣。”
郭婉聞言,輕撫袖邊,繼續問道:“聞汝往昔有段波折,願聞其詳。”
婁圭神色一黯,卻又迅速恢復堅毅:“昔日年少輕狂,不慎藏匿亡命之徒,觸犯王法,幸得東阿令棗公寬宏大量,非但未加嚴懲,反收為府中效力,以贖前愆。自此,婁某便誓死追隨棗公,以報知遇之恩。”
因為婁圭早年犯了藏匿亡命之徒的罪,被當時還是東阿令的棗祗逮捕,看他有些功夫在身,就免除一死,將其收入府中,做了家奴。
如今棗祗就順勢將婁圭一併伴隨重屋送給了郭婉。
郭婉頷首,心中暗自讚許棗祗識人之明,又笑道:“今棗公以重屋相贈,並賜汝伴吾左右,實乃吾之幸也。”
婁圭連稱不敢。
“此屋雖新得,然需明細家底,方可安心。”
郭婉邊行邊言,目光掃過屋內一件件器物,皆顯古樸雅緻,不失為居家良伴。
婁圭與周不疑緊隨其後,尤其是婁圭一一指點解說,或言器物來源,或道其用途,三人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二樓之上,書籍滿架,皆是棗公昔日珍藏,或可助主人增益學識。”
“主人請看,此倉廩之中,糧食充盈,足以應不時之需。”婁圭指著倉庫言道。
郭婉於婁圭、周不疑之伴側,細覽重屋之藏。
三人轉了又轉,但見陳設雅緻,筆墨珠釵之外,忽見一小包穀物靜置於案,郭婉心生疑惑,遂問婁圭曰:“此乃何物?莫非糧食之種耶?”
婁圭躬身答道:“主人明鑑,此乃粟種也。棗公深謀遠慮,恐主人居家之餘,亦需自給自足,故特留此以為備。”
郭婉聞言,心中暖意融融,笑道:“棗公真乃慷慨之人,連糧種亦不忘贈予,實乃吾之福也。”
棗衹送她一個重屋、一個僕從不止,還給她一小塊田地和糧種。
頗有知道她會自力更生之意。
言罷,郭婉移步至窗前,輕啟朱扉,向外眺望。但見一片荒蕪之地,田疇未墾,雜草叢生,不禁心生感慨。
“子伯,”郭婉輕喚僕從之字,轉身凝視其面,問道,“觀此廣袤之荒田,此刻播種粟種,尚能冀望秋收之期乎?”
如今已經是冬十月。
婁圭聞言,目光掠過窗外蕭瑟之景,苦笑而搖首:“主人所期極好,然此刻已入深冬,萬物凋零,非播種之時也。粟種需春暖而萌,今則寒氣逼人,恐難有生機。”
郭婉聞言,秀眉緊蹙,憂慮之色溢於言表:“難道吾只能眼睜睜看著這大片田地,任其荒蕪,無所作為乎?常言道,無農不穩,國之本在農,家之基亦在田,長此以往,實非吉兆。”
言及此處,郭婉心中暗自盤算,掖庭暴室女史之職,雖有俸糧,可供度日,但若遇變故,恐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