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三味藥劑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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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三藏法師言談之際,郭婉心中暗自籌謀,思緒紛紜。
首先欲明之事:
三藏在吳郡所司何職?
於普濟禪寺之內,是否手握重權?
於吳夫人之前,能否言必聽從?
太夫人又對其信重幾何?
至於三藏自身性情如何,實非關鍵。
此僧並無獨立之人格,唯吳太夫人之附屬耳。
但俗話雲:“縣官不如現管。”此言不虛。
周瑜重返吳郡,郭婉心生重壓。周瑜史上皆非贊同遣質於曹操者,郭婉心知肚明。
孫權及其擅長制衡互牽,在某些事情上面,容易優柔寡斷,吳夫人之意,更顯舉足輕重。
前兩年孫策剛死,就是在吳夫人的協助下,諸臣文武才逐漸接受了孫權嗣業。
如今的吳夫人,在江東很是說得上話。就連孫權都要聽之□□。
換言之,郭婉思忖,能否以巧言哄騙三藏法師,而謀得吳夫人在送質一事上面的偏向。
尤在此際,三藏於某種程度上,已近乎吳太夫人之化身也。
故而,當務之急,乃先穩住三藏法師,維繫此層關聯。
至於藉此能有何作為,尚需徐徐圖之,進一步試探為上。
她唯垂首輕嘆道:“人間悲歡離合,雖難求全,然既生而為人,怎任輕棄?”
“寒冬思暖陽之溫,酷暑慕冰霜之涼,世俗之情,無非一時之迷。”
“吾雖齒序未長,然亦屢經瀕危。法師贊吾懵懂,吾亦樂此懵懂,但懵懂一去不返,反憶當時。”
本已倨傲之態盡顯的三藏法師,聞此語,不禁皺眉沉思片刻,那稍有回落的心緒復又被牽動,遂又盤膝傾身向前,疾聲問道:“香客所言,似有所告?”
三藏之所以與吳夫人有私,實乃其性情不安分所致。
彼欲謀權求財,欲在人前顯赫。
對於郭婉“怎任輕棄塵世繁華”之論,三藏頗為贊同。
聞郭婉似有弦外之音,三藏遂前傾身軀,探詢其意道。
“婉能告於法師者,皆凡塵俗念,唯求生而非求死。長生久視,乃世人所共慕,除此而外,別無所求。”
言外之意:
汝但專注於生前,盡心竭力以勾連吳夫人,確保此生之榮華富貴足矣。
至於死後,陰司地府之中,自有那逝去之汝繼續努力。今之汝,無需掛念身後之事也。
三藏聞此,復撇嘴而哂笑曰:“此皆庸人之語,何須汝來贅言於我。長生固為人生之樂,然幾人能及?徒增煩惱,無益身後。”
郭婉微辯:“法師所言長生,與吾所言,終有徑庭。”
“法師春秋正盛,榮祿盈門,體魄強健,本無近死之憂,偶思長生,不過茶餘飯後之談資耳。”
“至於吾,則與法師迥異。吾身羸弱,久病纏身,風稍大則恐折,勞稍久則易傷。”
“於吾而言,長生猶如溺水者之浮木,渴者之甘霖,日夜期盼,諱言死事,豈是閒談?”
汝此榆木腦袋,何以解吾意?
汝正值盛年,未覺迫切,然有人所求甚急!
亟與爾之相好老姘頭謀之,令其遣宗親暫居許都,而後爾二人得有暇時相與為歡也!
郭婉心中暗歎。
三藏法師聞此,雙眉微蹙,旋又舒展。
他本非心思玲瓏之人,雖有少許機智,然泰半用於應對吳太夫人,自不會曲盡其意,深究郭婉之言外之意。
而郭婉又忌憚三藏背後的吳夫人與孫權,諸多心意難以直言,故彼此交談之際,難免晦澀曲折,效率自是低下。
三藏於寺中,雖未深諳佛理,然亦時或踱步其間,聆聽高僧闡揚生死輪迴之奧義。
聞其窮究微渺,心中未免稍感悚懼。是以,三藏常向過往香客探問陰司之事。
今有女香客在前,初時言辭頗繁,但終究還是不識大體,遮遮掩掩,言不盡意,誠為女子之難養也,令三藏大為掃興。
氣氛沉悶少許,三藏遂自席上起,甩動紫紅相間的寬大僧衣,踱步至門前,似有離去之意。
但舉目仍見日色猶高,面色遂稍顯遲疑。
郭婉若是沒猜錯的話,如若所料不差,三藏法師或有訪吳夫人之意,但今日周瑜歸府,吳夫人或已囑其稍緩來訪。
時下辰光尚早,未至吳夫人所約之時。
私會太早,那叫白日宣淫。